尽管回忆会褪色,但它一点点地作用在当事人的身上,让当事人一点一点变成如今的模样。
所以就算有一天回忆彻底消失,它也一定在那个人的身上留下了它存在过的痕迹!
纵然白丘忘了阚羽萱,他身上也还能看得到,阚羽萱在他身上留下过的蛛丝马迹。
忘情药,并不能完全将阚羽萱从白丘的生命里彻底抹去。
这一点,白丘已经经历过一次,证实过一次。
但白羽确实是最好的说服忘情药无用的根据,雪衣闻言,便是无话可以反驳。
“娘,你苏醒之后,也曾恨过父亲,怨过父亲,那些怨恨,让你痛苦,可你,不是也还爱着父亲吗?
在娘下决心嫁入白府为妾时,心中必然也是痛苦,可娘不也还是想要和父亲继续爱下去吗?
当年的娘没有服用忘情药,如今的娘也没有服用忘情药,娘不是最该能体谅我不愿服用忘情药,就算未来可能痛得粉身碎骨,也想要坚持爱下去的那个人吗?!”
白丘始终伏在地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服着雪衣。
“衣儿,丘儿都是个做父亲的大人了,不是小孩子,他能承担得了他自己选择的路,你不必这么为他操心!
况且,我觉得这小丫头挺好的,有你当年的影子!”
白丘先前帮了白献说话,此刻白献也帮着白丘开导雪衣。
“你们父子两是不是串通好了的,先逼我原谅老的,再逼我答应小的!
还有,你是什么眼神,这丫头哪里有我当年的影子了?!
她琴棋书画样样不行,女红厨艺也是不精,就她这样,还妄想和我相提并论?!
想让我认可她,等她什么时候绣个像样的荷包出来再说吧!”
雪衣双手抱胸,犟着嘴地将白献、白丘和阚羽萱通通数落了一顿,但可以听得出来,雪衣已经放弃阻止白丘继续和阚羽萱在一起的念头。
“多谢娘体谅孩儿!”
白丘闻言便才抬起身子,又磕一头地答谢雪衣。
“娘,我一定会勤加练习,早日绣出一个像样的荷包送娘!”
阚羽萱闻言,也会意地欣喜回话。
“就你那拙劣的绣功,我看有得等了!况你有那功夫,还是多花些心思在羽儿和丘儿身上吧,免得来惹我的眼!”
雪衣这儿继续数落着阚羽萱的绣功,一旁的白羽却是跑到雪衣的脚边,一手拽了拽雪衣的衣裙,另一只手抓出自己的内衬衣角,亮出里面的绣花给雪衣炫耀:
“祖母,妈妈绣得哪里不好了!我这只小团子就是妈妈给我绣的,你看绣得多好啊!”
“小团子?”
“啊唔?”
雪衣闻言,蹲下身子拿起来一边端详绣花,一边对照着一旁的小团子。
“嗯嗯!是不是白白的,胖胖的,圆圆的,和小团子一模一样,很可爱?”
白羽点了点头,十分认可地为阚羽萱的绣功代言。
“如果是小团子的话,倒确实是有几分进步了。”
雪衣这话,却是让一旁的阚羽萱越听越尴尬,因为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她绣的压根就不是小团子,而是小白狐!
“噗”
除了阚羽萱,唯一知道那是个什么的白丘在一旁使劲儿地憋笑。
“笑个屁!
你行你绣啊!”
阚羽萱见状,就斜瞪了他一眼,无声地做着口型回怼白丘。
白丘会意,便是拉住阚羽萱的手回了个“我喜欢这只小团子”的口型。
一旁的白献将白丘和阚羽萱无声的打情骂俏,以及雪衣和白羽祖孙之间亲近的互动都看在眼里,心中倍暖,因为这就是他盼了千年的阖家欢乐之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