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溥行进入到木屋,先是向莫里鞠躬行了礼,接着说,“张老托我向你问好。”又是一个鞠躬,然后再坐下,面对莫里,溥行没有那么高冷,他倒显得谦卑和煦。
“唉,张老他还是不肯见我吗?麻烦你了,吴晨灵的事情,今日也辛苦你了。”
“这是我的任务,对了,大人麻烦你盖个章。”说完,溥行从手里拿出那张任务书,放在桌上,递到莫里的面前。
“哦,对了,要盖章的。我想想章放在哪里去了?”莫里说着说着,就起身到身后的木柜找找那个消失的印章,可能是放的东西太多了,莫里一时半会儿竟没找到,说,“我记得明明放在这里的啊?”
一旁的溥行看着疑惑的莫里,说:“你签个字也行的,你签的字,刘会长也会相信的。”
莫里转过头看着溥行说:“没事的,我在找找,我记得就在这里。”
溥行见莫里如此坚持,也只好作罢。
溥行小时候就已经见过莫里。第一次见到莫里,溥行十岁,莫里就是一副三四十岁的模样,喜欢找人聊天,和蔼可亲,一副小老头儿的模样。
往后十多年的日子里,溥行慢慢长大了,他的身高已经越来越高,甚至慢慢超过莫里,还长了一副英俊的面庞,而在这些日子中,溥行似乎发现了个秘密:莫里大人似乎不会变老。他依旧是那副三四十岁的模样,和蔼可亲,喜欢找人聊天。
“溥行。”
“在的,大人。”
“听说你这一次打输了?”莫里依旧专注地再找自己的印章,而这一句似乎变成了自己的无心之谈。
“输得很彻底。”溥行回答道。
莫里说:“没事的,那混虚子就算是我亲自到也不一定打得过。你还年轻,你还有未来,不要怀疑自己。”
溥行并不相信这句话,因为莫里是人类最后一位真正的传奇境斩妖者,他和现在的所谓的传奇猎人不同,他是一位从万灵之战活到现在的人类,他有着真正的神通,和混虚子、白玥等传奇境大妖一样,是大神通者,是现在人类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所以溥行认为这不过是莫里安慰着自己的谎言。
莫里仿佛看透了溥行的心里,语气加强了几分,认真地说:“这可不是什么安慰的话,我说的是真的。”
溥行似乎没有听清莫里的话,自顾自地问道:“大人,你认为我能给父母报仇吗?”
溥行的父母与张老曾经是朋友,所以在那只妖灵袭击溥行一家的时候,张老就带着斩妖猎人往着溥家赶去,可张老赶到后,溥行的父母已经死了,而那只妖灵却早已没了踪影。他们只在周围找到了陷入昏迷的溥行,随后张老将溥行带回天一学院,后面,溥行在天一学院慢慢长大。
莫里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小子终究还是留下心魔了。说:“诶,我找到我的印章了。”
此刻的溥行,他根本不在意这个印章,他看着莫里,他害怕听到答案,可又渴望答案,他想听实话,可又在想:大人应该骗自己,自己或许还会好受些。
莫里右手举着印章,左手将那张任务书摆好位置,只不过他并没有着急盖上去,而是说道:“我这里有那只妖灵的消息。”
那只杀了溥行父母的妖灵。
溥行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惊,后又问道:“他强不强?我能打过吗?”
莫里看着溥行,沉默不语,右手的印章始终没有盖下,他在等着溥行的答案,他不想听其他的,他只想知道:溥行,你会去吗?
溥行看着莫里的眼睛,他受不了那种眼神,不敢看那双眼睛,他知道那双眼睛里是期望,溥行不怕辜负了莫里的期望,可他害怕辜负了自己的期望,因为他已经怀疑他没有和父母报仇的能力。
莫里依旧看着溥行,一言不发。
溥行低着头,看着莫里手中迟迟没有盖下去的印章,他知道莫里在等着他的答案,他终究还是受不了,说了一句:“我似乎问得有些多了。他在哪里?”
莫里手上的章终究还是盖了下去,说:“我会告诉你的。”
莫里并没有解开溥行的心魔,当然他也知道,他不可能仅凭几句话就能解开溥行的心魔,解铃还须系铃人。
随后,溥行得到妖灵的消息和任务书便离去了,留莫里一个人在木屋内,莫里走到窗户旁,看着那盛开的兰花说道:“他们都是一群很有天赋的孩子。”
可孩子终究是孩子,没有长大成人,始终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
“这里是你的宿舍,看一下还差什么东西?如果有需要打电话给我。”启文路将吴晨灵带到一间房间内。
吴晨灵进去看了一眼,倒不是豪华,但作为一个学生宿舍,似乎有点儿小题大作了,因为这里几乎应有尽有,就连冰箱和电磁炉都有。
吴晨灵说道:“应该没有吧。”
“还是留个电话吧!”启文路一副不放心的表情,然后略带严肃地看着吴晨灵。
吴晨灵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说道:“不好意思,电话,你说,我记。”
启文路说道:“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你的学生证还在办理中,如果饿了,冰箱里面有速冻水饺可以自己煮着吃。”
“哦,好的,谢谢。”由于吴晨灵这一整日的认知都被不断地刷新着,倒没有过多的饥饿感,但还是认为学校考虑得过于周到了。
吴晨灵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对了,启教授,我明天有课吗?”
“这么早就开始问课了吗?关于你的教学计划,学校明日才开始商量,所以明天你并没有自己的课,但你可以在学校逛逛,稍微熟悉熟悉环境。”
吴晨灵到不算多么想要上课,只是不上课,一个人待在宿舍会无聊。
吴晨灵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待启文路走后,吴晨灵一个人趴在床上,吴晨灵的姿势用父母的话来说,就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就连趴着都是奇奇怪怪的样子。
忙了一天,其实天早已经黑了,房间的位置还算不错,窗户可以看见月亮,今天是十五,月色还算不错,皎洁而又美丽,吴晨灵站在窗外,看着月亮,眼睛了倒还多了一些惆怅,不知是看得出神,他竟不自禁地伸出了手。
可惜他并没有什么文学天赋,不然他就可以念出什么“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一般的诗句,亦或是低头伏笔,创作《最好的月色我也曾看过》之类的散文。在吴晨灵的眼中,月色始终只是月色,他只觉得她美丽动人,尽管他写不出动人的诗句来赞美她,但唯有爱慕一般的真情是不变的。
望了许久,吴晨灵叹了一句:“饿了。”便离开了窗边,唯独剩那思念与爱慕爬上月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