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人是被他们张家害死的,她被张灵儿诬陷,被张家休弃之后赶出家门,风雪之夜,我主人浑身伤痕地走到了山神庙,本以为等张怀襄科考回家他就会接我主人回家,谁知道第二日街上就传来消息,张家要和陈家结亲了,张怀襄要与陈家的小姐陈锦绣成亲,她不相信,便一直在山神庙等待张怀襄归家,谁知道,那张怀襄竟然听信他母亲的话,信我主人与外人有染,还在那一纸休书上落了名字,与陈锦绣成婚那日,我主人在山神庙被迫自尽,用陈家送来的红绸子吊死在庙中,我主人流浪之时,秋官镇的人都不敢得罪陈家,他们个个白眼,唾弃打骂我主人,还将她赶出山神庙,寒冬腊月,主人抱着我藏在张家门前的柴堆里取暖,撞见了陈家的那位县太爷千金陈锦绣,她面色红润,身上披着的,是我主人出嫁那日,从罗家带来的白狐大氅,那是我主人母亲的遗物。”金翎儿一挥手,当年的景象竟出现在众人眼前。
陈锦绣出了张家的门,她便将那白狐大氅扔在了地上,陈锦绣神色鄙夷“这是什么破玩意儿,张灵儿也好意思送来当作见面礼?没见过世面的市井小民,若不是听父亲说,那张怀襄考中了进士,他母亲又带着张家的公子三番五次地上陈家提亲,谁会嫁给他一个刚考上进士就急着与发妻和离的陈世美,红杏,你说,张怀襄以后会不会也会像待他发妻那般待我?”。
红杏踩了一脚地上的衣裳,安慰道“小姐,您忘了老爷说过张老爷年轻时带官差取灵泉水救您的事情了吗?咱们陈家与张家是世交,何况,他那发妻乃一乡村农妇粗鄙不堪,怎么能和小姐您比呢,您可是县太爷家的金枝玉叶,哪是他那糟糠之妻能比的,明日小姐就要与张公子成亲了,他长得一表人才又考上了进士,与小姐简直就是天作之合,成亲以后,小姐定会幸福美满的”。
罗阿阮如遭雷击,似发了疯般地扑向陈锦绣“你说什么?是谁去灵泉取得水?是谁杀了我阿爹和村里的人,是谁···你告诉我,是谁···呜呜···”
陈锦绣被突然扑上来的疯女人吓了一跳,撕扯间扯破了陈锦绣的衣裳,她的丫鬟叫来小厮将罗阿阮拖进巷子打了个半死,鲜血融化了罗阿阮身下的白雪凝成一片鲜红,黑猫呜咽着舔舐着罗阿阮脸上的血迹,不知道过了多久,罗阿阮渐渐恢复了些许神智,她拖着残破的身躯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山神庙,她怀中抱着一尊神像跪在山神像面前,看着眼前庄严肃穆的神像,罗阿阮忽然像疯了一般冲神像磕头“阿爹,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相信他的,我不是···我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阿爹,我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磕了多久,鲜血浸透了地上的蒲团,又干涸成暗红色的血痂。
再次醒来之时,红杏将手中的红绸丢在地上,冷声道“今日是我们小姐与张公子成亲的日子,这红绸子是张公子叫送来的,他叫你好聚好散,莫要纠缠,昨日之事,只是我们小姐给你的教训,你若是识趣,便不要留在这里碍眼”。
罗阿阮双眼通红,一双眼睛恨不能将他们这群忘恩负义得狗男女扒皮抽筋,“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得。”
红杏指使手下小厮,红绸搭上房梁,“既然你这么冥顽不灵,非要纠缠,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把这个贱人给我挂上去”
两个小厮闻言架起罗阿阮,红绸缠绕在罗阿阮毫无血色的颈间,拉起红绸,将她吊在山神庙的房梁上,黑猫猛地扑向那小厮,却被一巴掌扇飞摔在地上,亮绿色的眼睛依依不舍地盯着眼前被吊起已经断了气的罗阿阮,竟然流出了一滴眼泪,黑猫即将断气之时,望了一眼山神庙里的山神像,祈求道,“求你,救救我主人,哪怕用我的一切,求求你,救救她”。
黑猫魂魄即将离体,一道金光从罗阿阮的身体里飞出融进了黑猫的身体里。
通身黑色的猫儿竟化作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唯一不同的,是她有一双亮绿色的瞳孔,红杏和那几个小厮被吓得魂飞魄散,大声惊呼“妖怪”,正要跑时,却被黑猫的利爪刺破喉咙,血流了一地。
猫儿小心翼翼地将罗阿阮的身体放了下来,她怀中抱着体温渐凉的少女,温柔道“主人,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