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倾看着他叶扶萝心道,她此前从未听说青阳宗的小姐这么怕鬼,若是真的,那想必此前叶姑娘一定是隐忍了许久,沈月倾道“叶姑娘若是害怕,便跟在我身后好了”。
叶扶萝点头“多谢沈姐姐”。
除妖小队正式行进。
张家祠堂,幻境中的张怀襄此刻一身红衣正气凛然,青年挺直腰杆跪坐在祠堂正中,神色虽疲惫但却坚毅。
赵蓉提着裙角匆匆赶来,查看了张怀襄的全身,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叫嚷道“儿啊,那罗阿阮有什么好,娘将她赶出府去,也是为了你好啊,陈家小姐温婉贤淑,不比罗阿阮一个乡野村姑来得更好嘛,你若是娶了她,还愁谋不到好差事嘛,娘也是为了你好啊”,赵蓉哭倒在张怀襄的身上。
张怀襄脸色苍白,并不为此所动,赵蓉见他儿子今日莫名坚毅便知晓无论她今日再怎么哭闹他也是铁了心不娶使君女,便也不使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反而擦干了眼泪冷声道“今日,阿娘我已经去陈家下聘,那罗阿阮我不点头,谁也别想让她进我张家的大门”。
张怀襄眼眶血丝遍布,青色的胡茬如同繁茂的野草,疲惫的眼睛中忽而产生一丝怨念,沉声道
“阿娘,你可问过我的意愿嘛?”
赵蓉看着儿子,“襄儿,娘只你一个儿子,你日夜苦读,如今挣得功名,阿娘只是想为你选一门好亲事,阿娘有什么错,娘也是为了你好啊”。
豆大的泪珠自他眼眶划出落在祠堂的青砖之上。
过去他一心想要家庭和睦,哪怕阿阮总是被罚跪祠堂他也装作不知晓,他以为只要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终有一日阿娘会了解到阿阮是怎样一个温柔的人,可他今日跪在这冰冷的青砖之上,他才真心知晓了过去的阿阮眼中所看到的是何物,是新婚丈夫对她的窘境视而不见,是他明知阿娘泼辣看不惯阿阮处处为难却还是装作看不见张家对她的所作所为,是整个张家对她的冷漠疏远与刻薄的恶意对待,是他的冷漠亲手毁了他与阿阮的姻缘。
哪怕有一日,他肯站出来维护她,也不会到如今这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错了,错的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