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琳对着手机话筒问:“张警官,蛋糕里头藏戒指行么?……就是送给女朋友……好的,谢谢张警官!”
纪琳转头对男子说:“先生,只要不是藏钞票,藏什么都行。”
“为什么要这么说?”
“先生不知道。有顾客要求把钱藏在蛋糕里,我们也不知道送给谁,警察找来了,说我们帮助别人洗钱。”
“藏在蛋糕里的钱,不洗的话,确实不卫生。”
“不是那个洗钱,是洗钱的洗钱。哎呀,我快说不清了,就是有一个洗钱罪的那个洗钱。”
“诶,你刚才说的那个洗钱……那个顾客为什么不直接把钱交给别人,为什么让你来办?”
“哎,先生不知道,那个顾客让我们帮忙取钱,取完钱再……”
“我明白了。我,我这个不是钱。你可以随便洗。”
“先生放心,没问题。”
纪琳接过戒指,交给面点师辛喜。
辛喜接过戒指端详了一番:“头一次碰到这种浪漫的事情,我得把戒指好好洗洗。上次警察找到我,我吓了一跳,以为是钱不干净,顾客吃了拉肚子。蛋糕是食品,虽然戒指不是咱们的,但要埋到蛋糕里,咱们就得保证它是干净的。”
纪琳突然问:“对了,辛师傅,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万一顾客在吃蛋糕的时候,把戒指吞到肚里怎么办?”
辛喜面露难色,他思考了好一阵:“这还真是个问题,嗯……有了,我把戒指裹上一层巧克力,外面再裹上厚厚的奶油,保证顾客一口吞不下……”
2.蛋糕里的“石子儿”
周建祎拎着蛋糕来到父亲家里,今天是她父亲的生日,全家人要好好庆祝一番。这个蛋糕是她上午在红叶亲亲蛋糕店定的。
蛋糕摆上桌,按照这家人的习惯,寿星佬应当吃第一口。周建祎把切好的蛋糕块放入父亲周万常的碟子里。周万常把蛋糕送进口中。
“啊……”
周万常大叫了一声,嘴里的蛋糕吐了出来。
“怎么了?爸。”周建祎惊叫着问。
“有石子儿,硌着牙了。”周万常捂着嘴,不停地发出“滋滋”声。
全家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周万常的碟子上,一团裹着奶油的团状物赫然在目,俨然一块坚硬的东西。周建祎恼怒了,蛋糕从离开蛋糕店到她家里,就没有第二个人经手。可恨的蛋糕店!
周建祎拨通了一个电话:“我在你们店订的蛋糕,我要投诉你们。”
“女士,请问是什么事?”
“蛋糕里有石子儿。你们赶紧派一个管事的过来,不然的话,我要发在媒体上,让你们曝光。”
接电话的是纪琳,来到周建祎家的还是纪琳。纪琳的手里还带着一份一模一样的蛋糕。
“来了就好,咱们只有一个话题,只谈赔偿的事。”
周建祎见到纪琳的那一刻,仿佛是仇人见面,说话的语气都是不容置疑的。
在纪琳到达之前,周建祎没有忘记做些准备工作,她有一些常识,就是保留证据,这是投诉必须的功课。她把石子儿撤下餐桌保存好。她不打算现在就把石子儿冲洗干净,洗干净了就说不清石子儿是从哪里来的,弄不好被蛋糕店反诬是敲诈。
“女士,实在对不起!你先冷静一下,这是一份同样的蛋糕,算是我们的赔偿。”
纪琳的心思放在了“灭火”上。按说正常的思维,是要对这个引发纠纷的元凶,就是石子儿“验明正身”,纪琳在一瞬间也曾想过,但她及时止住了。至于为什么没有当场“验明正身”,这是后话。
周建祎表面上压住了怒火,但心里却在翻腾:让我冷静?我冷静了,赔偿不就凉了。
周建祎指着撤下餐桌的石子儿说:“你们蛋糕店真不像话,这就是你们的服务?我父亲八十岁生日,这么好的气氛就被你们搅黄了。”
房间的灯有些暗,纪琳看了一眼周建祎说的“石子儿”,这一团东西外形是圆的,外面包裹着奶油,还露出一些黑色的东西。纪琳没有解释,只是不停地道歉,并说手里的这一块蛋糕是赠送,就当作赔偿。
现场只有周建祎的嘚啵声。局面僵持了一阵,谁都没能一招制敌。
纪琳才想起要对石子儿留一个“正面照”。她拿出手机,对着“石子儿”拍了几张照片。
“女士,赔偿的问题我们以后再谈好吗?”
纪琳的这句话把二人的“冷战”按下了暂停键。
纪琳走后,周建祎突发奇想,想看看这“石子儿”到底长什么样,是怎么混进蛋糕里的。
“石子儿”在水流声中现了原形,周建祎原本无光泽的眼睛忽然发亮:这分明是一枚戒指!
戒指在周建祎的手掌中央,虽然带着没有洗净的奶油,但也能看出,这是一枚钻戒。奶油制造出的滑腻感尽管和戒指的灵魂不搭,但却无法不令人垂涎欲滴。周建祎估计这枚戒指的价格在一万多元,一丝欣喜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