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又道：“七七，我们去看看好戏。”

“锋芒毕露！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啊。此子为何现在连我也看不透实力几何？！怪哉！怪哉！”

石心牵着武七七身形一滞，深吸一口气，大步向前，迈出都尉府。

......

“杀啊，兄弟们给我冲！”

“一群藏头露尾的鼠辈，当诛！”...

北门外十里，九龙山，夏木繁茂，里面藏匿野兽，也藏着丈心一道盟。

它山势险峻，上山如登天，一条蜿蜒崎岖的道路，如蛟龙绕柱，盘旋而上...

“好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山脚阴凉之下，石心抬头，仰望...

山腰上喊杀震天，茂林翻涌，如海浪。

“站住！”

山路口，一座由巨石垒成一方拱门，沿路上百名名守卫，严防死守，阻断了石心二人的去路。

“军爷，我们是雷都尉的客人，通融通融。”见守卫横刀相向，石心辩解道。

“嗯！”守卫如门神一般，双眼犀利，口鼻紧闭，长长哼鸣，手中长刀，向前一探。

武七七捏了捏石心的手，向后轻轻的拉了拉。

“好，小的这就退后。”两人铩羽而归，石心不甘，眼珠子滴溜转着...

“七七，你说这九龙山严防死守，丈心一道盟，怎么上去的？”

“自然是走上去的，这么大一座山，想全部封锁，要耗费多少军力。”

“哦~？我们在山脚下转一转...”石心连连点头。

望着茫茫大山，石心硬着头皮，四处打探路况，可怎么也未寻到通山的路，只好折返而归。

半日后，山道口。

“怎么还没走！”守卫兵器一挡，堵住大门。

忽然！嘭！嘭！

雷重突然从守卫身后杀出，瞧着满头大汗，见状，抬手敲守卫的脑袋，责怪道：“诶！自家人，不得无礼，让路！”

“是！”

石心见守卫让开，哪知雷重却笑盈盈的迎了出来，强壮的身躯堵在门口，挡住了石心的去路。

石心皱眉：“何意？”

“山上危险，走走。”

“？”

“哼！小姐我们走。”

武七七和石心装作未听见，杵在原地，眺望着山道内。

“额，小祖宗，姑奶奶。听我一言，暂避锋芒，我知道你们心急，但你们先别急。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为何？丈心一道盟的人未来？那山上喊打喊杀声何来？”

“唉，消息是真。可不知谁走漏风声，那大小眼半路没了踪影？”

“黄元？”

“除了他，还能是谁？谁大小眼...”

“咝。”石心倒吸一口冷气。

此隐患不除，恐怕晚上睡觉都不得安宁。

“想办法引他上山！”

“所以先打道回府，从长计议。”

刚走出十米，雷重忽然一拍脑袋。

“对了，你们先走？山上的事情我先安排妥当。”

“那雷都尉，先忙。”

“小姐，师兄，抱歉，失陪。”...

“回去好好拾到一番，别丢了石家和武家的颜面...”此声回荡山谷，二人羞愧当场，蓬头垢面，一身酸臭味儿...

石心沉声道：“这雷重。该不会耍心眼子吧？”

“不会，一，他是我们武家的人，看在我的身份上，应该不会为难与你。这其二，他为人忠义，你已失去石家身份，且未站在武家对立面。放心！他不会为难于你。”

武七七拍打着胸脯，信誓旦旦。

“我家地盘，有本小姐在，放心...放心。”

“得了，就你！还没我了解的多。”

“哼！石心...”

不过此时石心却一脸思虑，神情落寞。

“怎么了？”

他缓缓道：“唉，自古忠义两难全...”

“有感而发...”

北门郊外校场，人声干脆，干练。

“一！”

“二！”

“没吃饭啊！”

“软脚虾！”

“今后，不管刮风下雨，四灾，天上下刀子，你们爬也得给我爬过来，准时集合！听到没！”

“是！”

“大点声，没听见！”

“是！”

石心二人，大老远听见训兵排练声，嘴角微微一笑，忍不住好奇：“走去瞧瞧。”

“看看你，丑八怪。”武七七嘟嘴，表示抗议。

石心捧着武七七的脸，揉了揉：“好，听你的，拾掇一番。”

眺望街道，人丁凋零，不过远处一条街边，数人低头，盘坐，似乎没了生气。

石心盘了盘乱发，眺望着远处的人群，皱眉道：“小七，先不回去了。”

“他们？”

“过去瞧瞧...”

见有人来，没精打采的人群，顿时来了精神，蜂拥而来。

“这位爷，行行好...”

众生本当百态，为何只剩这一副残酷的姿态。

人群无力向他伸出手，他能听见里面夹杂的呻吟声，能看见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骷髅残喘。仿佛寒风扫落叶，把他们吹在一堆，如此凌乱，飘摇。

“娘，我好饿。”

“小星，再忍忍，一会儿饿过了，就好了。”

石心只觉天旋地转，一群浮萍扰动此片气息，让他难以呼吸。

忍忍，他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内心嘲笑，当初自己在姜老哪儿的窘态，那是真的饿啊。

王婆那烧饼摊还历历在目，石心啊石心，你自己还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