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寒风习习,直透骨髓,马厩内嘶鸣阵阵...
马厩后,山巅之上。
石心仰躺在杂草堆里,头枕着双手,微眯双眸,透过树冠凝望,那洁白的银月。
银月之下,大地仿佛被洒满了寒霜,凉,沉寂,少年的心不知通往何处。
“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涉猎书苑,落得不如一介草民。”
“大夏以武为尊的分封大国,军营尤为突出,我实力止步于一力境,该何去何从...”
夏国以人头论军功,士兵通过在战场上杀敌数获得军功。
累积战功便可换取晋升的,这给士兵足够的胆色,大夏因此无往不利,扬名于星瀚大陆。
杀敌五人者,封伍长。杀十人封十夫长,依次类推直到封侯,可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上权利。
自从夏国施行人头制度,论功绩,这也导致夏国重武轻文,以武为尊。
军营中就此也衍生出了人人习武,寻求更高的权利,以这天地卍气为基,铸就非凡肉体。
合理运用卍气,攻杀防御,功法也由此诞生。
功法分天、地、灵、秀四个等级。
同等级下,修炼灵级功法的人自然比秀级功法强。
但是到达百力境的人,无论他的技法等级如何,也要比十力境修天阶功法的人,实力也要高出几分。
卍气的颜色又分白、绿、蓝、紫、橙、红六中颜色,由此分辨境界高低。
而此时的石心,卍气却是一层灰色,就是星瀚大陆常说的‘无’境,一辈子也没资格踏入武者的玄妙世界。
石心在月下,挥舞着一根笔直木棍,虎虎生风,一招一式凌厉,霸道,人与棍仿佛一体,浑然天成。
半晌,石心喘着粗气,脸色惨白,胸口阵阵绞痛,他似乎早已习惯。
只是用木棍支撑自己疲惫的身躯,用手捂着自己的心脉,缓解。
“该死!每次都这样。”
石心不甘,充满怨言,每一次脏腑绞痛,换来的是他永不服输的性子。
他每每期待境界突破,整整十六年,石王府引以为傲的《雷霆破空枪》,他熟练到如若指掌,一招一式,倒背如流。
可境界却一直止步不前,泥如潭渊。
石心一脚踢飞木棍,所幸,干脆,人就地躺在冰冷的泥地上。
扯开衣领,白天无可奈何的看着左胸心脏位置。
“这圆形胎记大小就跟着我,没成长一年不见你扩大,你倒是越来越小了。”他自言自语道。
忽然头顶后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脚步声?”
石心赶紧收拢衣领,坐起身,向后张望。
一道娇小的人影,却从身侧走出了密林。
“七七?”
“三哥,你也睡不着?我出来透透气。”武七七径直走来。
石心就地再次躺下:“晚上天冷,我出来锻炼锻炼,顺便赏赏月色。”
武七七紧靠在石心身侧躺下,拉过他的手臂,头自然的枕了上去。
“地上凉,你体寒,当心着凉。”石心蹙眉,担忧。
“嘿嘿,一时半会不打紧。你心脉还痛吗?”武七七嘿嘿一笑,头枕在石心的手臂左右摆动着脑袋。
“你呀,就依你。至于心脉的问题,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石心侧过身揉了揉武七七的脑袋。
“三哥,头发乱了。”
“不打紧,哥给你梳头发。哈哈”石心在武七七的脑袋上一阵拨弄,分出一个中分,痴痴傻笑。
“三哥,你可以给我梳一辈子吗?”武七七耳根绯红,满脸俏皮不见,侧身,双眸注视。
“那是自然,一辈子就一辈子。”石心随口便答道。
“假若,我是说假如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不会去找我。”武七七郑重其事,眼神笃定。
石心倒吸一口冷气,吐出:“你不要胡思乱想,军营的那条铁律,我...。”
“三哥,我们身处军营,早晚有一天会面临战场,不单单因为那铁律,你带着我,不方便...再说我也不能跟着你冲阵杀敌。”武七七眼眶微红,掉出眼泪。
“是不是黄元他们又来了!是我一时冲动,害你陷入两难之境。”石心慌忙站起身,阵脚大乱,有些慌了神。
武七七一把擦掉眼泪,抱着他的手臂:“不是,那玉儿身死,他们误以为是你逼着黄元害死了玉儿。我在你身边,他们或许会以此为把柄,要挟与你。”
“不!七七,你听我说。你我都有王府血脉,他们不敢拿我们怎么办。”石心气息不稳,双手捧住武七七的双肩,生怕她溜走了。
“战场上生死难料。”武七七咬着唇,吐出几个字。
一石激起千层浪,石心来回踱步,胡乱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神色疯狂,此时此刻他要一个万全之策。
“该死!我真该死!...”
“你难道要护我一辈子吗?嗯~”
“小七,你能走哪儿去!武王府和石王府你我都回不去了!”石心苦笑,眼角婆娑。
“不如,先静观其变。当我当了百夫长,千夫长,将军自然堵住悠悠众口。”
“那要是上面执意。”
“那就当万户侯!”
“嘻嘻,我希望你呀,平平安安的活着就好。”武七七会心一笑,温柔道。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互舒对方的忧愁,一起快乐,不知不觉,相伴十几年,石心早已把武七七当做了最亲近的人。
“好了,三哥,我又没说我要走,再说某人就要掉眼泪了...”武七七欢快的跳进密林之中,石心紧跟其后追了上去,朝着渐行渐远的背影,缓缓伸出手...
“你等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