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硬的不行,江宁开始来软的。
他开始在内心向那些不知道是否真存在的神,佛,道,魔进行祈祷,甚至愿与邪神签订契约,将灵魂出卖给邪神,只希望可以渡过此劫。
但可惜,直到脑袋被两名刑堂弟子按在铡刀基台上,也不见祈祷有任何效果,终究只是中二的幻想。
本来要放弃了,但随后,江宁灵光一现,又想起了那一本让他魂牵梦绕的书。
准确地说,那是一本在穿越之前看过的,名为《尸灵图录》的古籍。
那是本很邪门的古籍,据传出自上古,截取自山海经书,上面有关于僵尸的介绍,说的是僵尸始祖悍魁的故事,并非旱魃而是悍魁,据《尸灵图录》所言,那是一位鲜为人知的僵尸始祖。
自从看过那本古籍后,江宁便夜夜难眠,哪怕穿越了,也忘不掉,似乎有某种魔力在让他时不时回想起。
江宁清楚的记得,在书末尾有一句化僵咒语。
据说,只要是天煞孤星,或千古难遇的灾星,只要念出那句化僵咒语,就可以勾动百里之内的阴冥之气,化身悍魁。
或许可以试试,尽管这很荒谬,但自己穿越到异界,被一只鸡一只龟一条狗逼上断头台,不也一样荒谬吗?
于是,江宁低声念出了那句化僵语,用此界语言,和前世语言,分别默念了两次。
“人亡化尸,尸变作僵,僵之始祖,悍魁……”
过了会,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罢了。”江宁惨笑一声,摇了摇头,向两位刑堂弟子说道:“在我住处的床底下,有一块红砖,砖里藏了二十两银子,你们拿去分了吧。”
“江兄可是有事吩咐?如果你有要向家人或朋友传达的遗言,我二人可尽力转告。只是我两人是奏命行事,多般无奈,还请勿怪罪!”左边的刑堂弟子拱手道。
江宁道:“江某不会怪你们,只有一事要麻烦二位,你们压刀的时候快一点,不要让我有痛觉。”
这名刑堂弟子道:“江兄放心,就算你不赠银子,我也要让你痛痛快快的走,那梁伊欢、高强和我刑堂的陈长老着实可恨,如此滥杀无辜,持强临弱,早晚会遭报应……”
他望了望四周,压低声音,似安慰般说了句:“我们那儿有句老话,人间几百载,阴间香一炷,说不定你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追上来了。”
死亡当前,江宁也不禁被他逗得乐了一下,笑道:“你倒是会说话,如果在我老家,只怕是个考研的人才。”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另一名刑堂弟子全程默然不语。
并不是因为他沉默寡言,也不是因为他是哑巴,而是因为他被别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他抬头望着天上快速堆积的乌云,心中疑惑,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一副要下雨的景象?这是天气是否怪了点?
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
恰在这时,起风了。
风很快,也很烈,刮来了春天的暖意,也带来了一阵闻之令人迷醉幽香。
梁伊欢款款而来,来到了断头台前。
两名刑堂弟子以为她是来监督,来催促的,或是来羞辱江宁的,于是提高铡刀,就准备铡下去,赶紧结束此事。
梁伊欢淡然开口:“慢着!你二人退后三丈,本姑娘有话要和他说。”
两位刑堂弟子眉头一皱,同为内门弟子,梁伊欢有什么资格命令他们?
见两人不动,梁伊欢脸色变冷,道:“你们觉得本姑娘没法在陈长老面前说上话吗?”
闻言,两位刑堂弟子脸色一沉。
一个妓女神气什么?有什么好神气的?
但他们最后还是退了,退了十丈远。
看到两人退远后,她才轻轻地蹲下身,看着脸庞清秀的江宁,轻叹道:“江宁,你知道你错在哪吗?”
“当然知道,我错在手无缚鸡之力。”江宁看似是自嘲,但实则也是嘲讽。
梁伊欢听懂了,但并不生气。
她莞尔一笑,道:“你说的没错,本姑娘就是个妓女,这点本姑娘从不否认。”
“本姑娘也不觉得有错,在这乱世中,我一个弱女子如果不卑躬屈膝,不低声下气,怎么活得下去?”
“就算能活下去,只怕也是成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黄脸婆。”
“那并不是本姑娘想要的生活。而本姑娘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美色了,算了,此事多说无益。”
“我们还是来聊聊你的错吧,你错就错在自视清高,但偏偏又没有对等的实力。”
江宁眉头一皱,他无比肯定自己从没有自视清高。
上一世,他土木毕业,坐过办公室,跑过铁人三项,甚至最后还往地下发展,可谓放得下身段,挺得直腰杆,干一行爱一行,完全没有自视清高,这是做事方面的。
做人也是如此,江宁从不觉得自己有多清高,高贵。
“一派胡言,如果没有好屁放,你可以滚了,等着老子今夜变鬼来掐死你吧!”江宁全身依旧被绑住,脑袋也被按在铡刀基台上,很难抬起来,不过说话却很硬。
梁伊欢还是没有生气,她单手支颐,眨了眨眼:“知道本姑娘为什么千方百计的针对你吗?”
“因为你贱!”江宁咬牙切齿道。
“嗯。”梁伊欢轻轻颔首,随后冷笑道:“那还记得你进宗门的第一天,发生的那件事吗?”
江宁怔了怔,那一天的事,他当然记得。
那一天傍晚,他加入了云山宗,刚刚分完住处,梁伊欢就敲门而入,进门后,二话不说开始解裙子,说是要和共度良宵。
江宁当时大吃一惊,以为遇到了青楼女子。
先是以囊中羞涩婉拒,结果梁伊欢说不要银子,主要是相中他那张宝相庄严的脸了。
后又以身体不适为由,要将她请出去,结果她说他躺着就好,剩下的交给她。
没办法,江宁只能干脆利落的送给她一个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