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的办事速度很快,主要是其他人的身上都没有抓痕,唯有周东来的手上有一道很深的血痕,像是极为用力才会被抓出来的样子。
此刻周东来跟在衙役的身后,满心的惴惴不安,他不明白,为什么周永丰都认罪自杀了,还要在调查这件事情,还独独把他带了出来,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出于几十年东家的经验,周东来内心的慌张被很好的掩饰住了,亦步亦趋的跟在衙役的身后,想着自己错过的细节。
很快衙役带着他来了一个臭气熏天的房间,这是审问犯人的地方。
每一个犯人或多或少都会在这里留下痕迹,骨头硬的或许是血啊,汗啊,什么的,胆子小的或许就是屎啊,尿啊的。
衙役们早就习惯了这里的味道,周东来来到这里之后心里更慌了,讪讪笑道:“杀人犯不是已经抓到了嘛,怎么还带我来这里。”
周东来的讨好并还没有被衙役放在眼里,只觉得周东来话多,连搭腔都不搭腔,直接把周东来锁到了架子上。
上面的人说了,按照流程来就行。
不过两鞭子下去,周东来就已经受不了了。
忍着身上的剧痛,“我说,我说,人是我杀的,我认罪,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
拿着鞭子的衙役嘴角抽了抽,从业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容易招的犯人,这可是杀人的大罪,认罪是要被杀头的,怎么也要挨一会不是。
衙役心里吐槽,面上不显,冷漠的把周东来押下去,“既已认罪,关去地牢吧。”
周东来一听地牢,本以为不会继续挨打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
地牢都是关押死刑犯的地方,他怎么能跟那种穷凶极恶之徒关押在一起。
“我怎么能和那种东西关押在一起,我可是竹山县最大的米商,每年的供奉我可都是没少的,县令不可以这么对我的。”
周东来委屈的大喊大叫起来,每年十万银子的通融费,不是白给了?
虽然只有很少一部分花在了竹山县县令身上,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啊,怎么就如此无情。
周东来还幻想着本家的人会来救他,大声嚷嚷着:“你们这样做就不怕周家的报复吗?”
“你们惹得起周家吗?”
衙役只不过是竹山县里会点拳脚功夫的武夫,根本不懂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周东来说的东西更不在他的认知范围内,只当他是瞎嚷嚷。
“不要嚷嚷了,留点力气在牢里吧,地牢里关押的可不是什么善类。”那全是待斩首的恶徒。
衙役不管周东来的吼叫,直接锁上地牢,走远了。
还在原地乱叫的周东来根本没意识到危险的到来。
“吵死了,都到这了还不老实。”
叼着稻草的其余几个囚犯不满于周东来的吵闹,打了起来。
说是打,其实不过是周东来单独被群殴,很快周东来就老实了,抱着自己受伤的右腿,顶着一对熊猫眼缩在角落里,看着好不可怜的样子。
地牢的狱卒们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通常只要不闹出人命他们是不会出手的,任由周东来可怜兮兮的躲在角落里。
周府。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对应周府不外如是。
周东来入大牢的当天许多被他欺压惯了的米商全部来退货了。
周东来被关起来了,他们定的米遥遥无期了,而且周东来的米本来就不是他们的首选,价格不公道,还动不动缺斤少两,要不是想攀上周家的关系,他们根本不会在这里定米。
况且周东来每次到来约定的期限都会恶意抬价,就等着你非等着用的时候,价格给你翻上一番,在本来就卖的贵的前提上还要贵上一倍。
之前看在汶阳周家的面子上,这些人都不敢声张,闷声吃亏,只当是送去汶阳周家的供奉了,希望能在周家面前讨点好处。
也不知道是谁散出去的消息,说汶阳周家早就放弃了周东来这个不孝子孙,大家伙一下没有了顾忌,全部都找上门来。
有仇的报仇,没仇的分一杯羹也是可以的。
这些年周家以这样的手段诓骗了不少钱,不然周家区区一个卖米的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这些米商拿着和周东来签订的契约又把周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周东来的夫人习玉香在正堂来回踱步,满心焦急。
早些时候为了把丈夫从县衙里弄出来,送出去不少银两,光是汶阳周家就送去了黄金百两,现在就算是把整个周府翻个精光都赔不起外面这些人拿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