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庆泽县遇险(2 / 2)天下长治久安首页

她叹了口气,放轻声音,对陈治说道:“陈怀久,你先离远一些。”

陈治自是明白她的意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五个毛贼,掉转马头走远了一些。

元长安翻身下马,从双腿外侧拔出蝴蝶双刀,一步步走近他们,“我赶时间。”

这边刚说完话,那个结巴和他四个兄弟齐齐跪在地上,双手高举菜刀。

“好汉饶命!”

陈治再一次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五个人对着元长安点头哈腰,很是谄媚。他甚觉怪异,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元长安,眼眸中带着疑问,等待着她的解答。

元长安翻身上马,面无表情,但是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都是可怜人。田地荒芜,且无人无具无种,而县令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快活去了。现在城里能吃的都吃完了,树皮、树叶、野菜、野菜,都没了。他们也就没了办法,做了此等营生。”

陈治也只是摇了摇头,表示对他们五人的怜悯。

“你们知道仙音寺在什么地方吗?”元长安问道。

结巴身后的一个瘦弱男子积极道:“我知道我知道,仙音寺就在城中,很好找。”

“什么?”

元长安和陈治谁都没有想到,那个小男孩竟然骗了他们。

陈治尚还能回以那五人微笑,“多谢相告。”

而元长安,生气都写在了脸上,她的气性翻涌直上,“等我再见到他,一定把他大卸八块!”

虽然是气话,但陈治总感觉元长安会做出这件事情来。他连忙安抚道:“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了位置,别生气了,瞧着天色还早些,我们还有时间。”

元长安嘟着嘴巴,没有说话。

二人还没走远,就发现有一群骑兵正在射杀几个破衣烂衫的人。看那些骑兵嬉笑的样子,不用多想都知道,他们在用百姓的生命取乐。

骑兵离元长安和陈治越来越近,陈治发现那骑兵的服饰十分眼熟。“他们是恒王郑吉的部下,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到。”

元长安看他握着缰绳的手,紧紧攥成拳,或许是太用力了,甚至微微发抖。

“长安。”陈治漆黑的眸子蕴藏着浓浓的杀意,声音也开始发颤。可他还是用尽全身力气,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我们走吧。”

陈治知道,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一旦拼上去,就是死路一条。更何况身边还有元长安,他不能连累她,受无妄之灾。

元长安懂他,“好。”

就这样,陈治绕过那群骑兵,换了一条道路。然而,为首的队长不经意间转头,正好看到了陈治的侧脸,顿时觉得眼熟。他勒住马绳,朝着元长安和陈治大喊道:“前面那两个,站住!”

元长安和陈治停在了原地,二人对视,用眼神交流。

队长一声怒喝,身边的小兵也纷纷看向被叫住的两个人。而被他们追杀玩乐的百姓,趁此机会立马跑得远远的,消失在了小树林里。

队长带着他的七个小兵,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近,在不到十步的地方停下,拔出环首刀,指着他们。“转过身来!”

话落,元长安和陈治缓缓地掉转马头,就在队长看清楚陈治的脸之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元长安一跃而起,跳到他的马上,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直到那个队长人头落地,陈治骑马跑远,那七人才彻底反应过来。他们形成一个半圆,将元长安包围其中,眼中透露出惊慌和凶狠的光芒,他们的环首刀随时待命,要为死去的队长报仇。

随着一声低沉的嘶鸣,元长安猛地一夹马腹,马儿向前冲去,她半起身,双刀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向最近的两名骑兵猛攻过去。骑兵迅速反应,一名骑兵试图用环首刀抵挡,但元长安的攻势太过迅猛,他的刀被震开。元长安顺势一个转身,左手的刀划伤那名骑兵的胸膛,倒在地上失血而亡。同时她用脚踢飞了另一名骑兵的环首刀,然后抹了他的脖子。

仅一瞬之间,七人已死两人。

“啊!你去死吧!”

有一骑兵因冲动失去了理智,驾马上前,举刀就砍,直接被元长安一刀刺破胸口,死不瞑目。

“二弟!”一名身材高大的骑兵扯着嗓子大喊道,脖子青筋暴起,眼睛布满血丝。

“给我一起上!杀了她,为死去的队长和兄弟报仇!”

他们四人分开,两人从正面迎击,另外两人从两侧包抄。元长安用蝴蝶双刀抵挡正面的攻击,但侧面的两名骑兵趁机逼近,试图从背后偷袭。

元长安感受到背后的威胁,立刻做出反应——用双手撑着马背,双脚将正面的那两个骑兵踢倒在地,同时松开手躺在马背上,避开了侧面敌人的攻击。然后她迅速起身,双刀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地砍掉了两侧骑兵的手臂,在他们痛苦万分之时,丝毫不拖泥带水地抹了他们的脖子。

倒地的两名骑兵发觉情况不对,起身就要逃跑。奈何元长安一个翻身飞跃,就落在了他们面前,并将双刀插在他们胸口处,然后猛地一拔出,那二人便直直地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唔!”元长安感觉还不错,有点身心舒畅。

元长安刚骑上自己的马,陈治就返回来了。“长安,你没受伤吧?”见到元长安的瞬间,陈治只想知道她有没有受伤。

“我怎么可能受伤。行了,仙音寺今天怕是去不成了,这几匹马看着还不错,咱俩把它们带回寨子里,交给大当家。”元长安一边收起自己的蝴蝶双刀,一边说道。

听到元长安说自己没事,陈治那张紧绷着的脸,终于舒展缓和了不少。对于去不去仙音寺,他并没有多么在乎。毕竟,如果那寺庙真的灵验的话,这庆泽县又怎么会成为现在这幅景象。

可是,他看着眼前这几匹马,有些怀疑道:“我觉得我们两个将这几匹马带回寨子,怕是有些难度。”

元长安一拍胸脯,豪言道:“有我在,没问题!”

然后二人骑着马,还得赶着八匹马,一路上困难重重,十分艰难地回到了山寨。

“可算是回来了!”元长安喘着粗气,这一路上把她累的不轻,还好八匹马,一匹都没有少。

而陈治看向元长安的眼神,十分无奈。本来他已经想好了怎么把这八匹马轻松地带回寨子,可是元长安一点都不愿意听,就要用自己的办法赶,现在她也是累得够呛。

沈让和崔涯刚好经过,也看到了元长安和陈治带回来的八匹马,满脸赞赏。崔涯开口道:“可以啊你们,出去一趟还带回来八匹马。”

沈让简单看了看其中一匹马,连连点头道:“不错,虽然比不上我们上番马,但比我们寨子里的马好多了。话说,你们干什么去了?又从哪里搞来的这八匹马?”

元长安活动着自己快要散架的腰,说话都没有往日那般中气十足:“这事儿说来话长,但是这马是绝对没问题。有陈治作证,我可没骗你们。”

沈让和崔涯二人齐齐看向陈治,陈治冲着他们点点头道:“长安说的没错,这马不是什么歪路子搞来的。是长安靠自己得来的,来路很正,不会有人上门寻马的。”

元长安听着陈治的话,怎么感觉越听越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不过,看沈让和崔涯放松的神情,元长安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毕竟,多了八匹宝马,她还是挺得意开心的。

“行了,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看长安累得也够呛。”崔涯见元长安一直喘,都开始怀疑她到底干什么去了,竟然累成这样。

元长安躺在床上,感叹一声:“舒服。”

最近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还真是有些身心疲惫。她闭上眼睛,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梦乡。

陈治因为从白崇山回来之后,就已经睡了一天一夜。虽然他现在确实有些疲惫,但一点睡意都没有,索性拿起桌案上的书本翻阅。书本看到一半,他突然有了编写话本子的想法。说干就干,他起身走到桌案前,研磨展纸,提笔集思。

等到他放下手中的毛笔之时,屋外已是夕阳西下,天色渐暗。陈治赶忙点燃了房内所有蜡烛,那散发出的光芒,照亮了昏暗的屋子,也让他看得更清楚。

还好元长安体谅他眼睛的毛病,为他弄来了不少蜡烛,让他晚上能看得清。

“怀久。”沈清棠来给陈治送饭,“你和长安怎么回事?出去一趟,回来了连晚饭都不吃了。”

陈治接过饭菜,听着沈清棠的絮叨,然后回道:“长安许是太累了。我刚在编话本子,忘了时辰。”

沈清棠一听他在编书,眉头轻轻挑起,嘴角上扬:“既是在编写话本子,可否让我看上一看,也能为你指点一二。”

陈治正有此意,将一沓纸张递给沈清棠。沈清棠仔细品读,读着读着,竟然笑出声来。她调侃道:“你这话本子,看似是写清风寨的事情,实际上啊,只围绕着长安一个人写。你瞧瞧这句,‘剑眉入鬓,凛然英气溢于言表。其目若含桃之姿,眼梢微挑,纤长睫毛如羽扇轻拂。启朱唇而笑,眸如新月之弯,熠熠生辉,独憾其笑颜鲜见耳’。不过,这‘独憾其笑颜鲜见尔’,我见长安挺喜欢对着你笑的啊。”

陈治偏过头去,脸颊、耳朵通红,一向平静淡然的眸子,竟然多了几分无措的慌乱。

“怀久这般耳尖羞红,眉宇慌乱,可是心中藏了事?”沈清棠嘴角含笑,眼神中的欣慰不言而喻,“没想到这多智公子竟然也有惊慌失措的时候。”

“阿姐……”

沈清棠放下那一沓纸张,不再打趣他:“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不过说起元长安,一直有一个疑问萦绕在陈治心底,他问道:“阿姐,你可知京畿九郡之中,可有姓元的人家?”

沈清棠敛眉凝思,双目微眯,双手不自觉地置于案几之上,十指交缠,“我还真想到一个。”

彼时,陈治忽闻佳音,顿时喜形于色。只见其眼中光芒四射,如同晨曦初照,万物复苏。

“谁?”

“你忘了?异姓王元纪之啊。十二年前,先帝刚继位不到一年,南乌来犯,钦安王元纪之举十五万大军平乱。然而,先帝宠信尤氏一族,并封尤氏胞弟尤秉华为大将,负责救援接应。尤秉华文武不全,误了战机,导致大晋十五万大军全军覆没,钦安王战死沙场。其在京都的家人,也因先帝之怒,满门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