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宫附近，秋水镇

这里是拥有浓郁艺术气息的艺术之都，因靠着锦绣宫，拥有大量在锦绣宫艺术学院进修过，或自称进修过的，或单纯的来此寻找梦想的人。

整个镇子几乎靠着大量的园子撑起来，每天上百出的戏剧，歌曲在这里演出。同时能听到商女不知亡国恨和满江红。能听到江南靡靡之音，也能听到江北的浑厚的号子。

大量的人慕名而来，因此产生的旅游收入成了这座小镇的财源巨头。伴随着大量的人流，有一个无法明说，但的确是整个秋水镇的支柱型产业，逐渐兴旺起来。

那就是青楼。

作为不可说的，游走于法律边缘之间的，不合法且不道德，但足够赚钱的一种营生。

这里非常发达，不但演化出了多种名目和形式。甚至诞生了专属于这种行业的春典。即黑话切口。

查？怎么查，这里的楼子明面上都是打着唱曲儿陪酒这类形式的卖笑服务，主要探讨的也是琴棋书画，诗歌艺术。但夜深人静，几杯酒水下肚，谁知道探讨到什么地方，探讨什么艺术去了。

何况，这里最大的地头蛇就是锦绣宫，产生的近乎一半的收益都会被上交，用于供给给弟子采办各类的修行所需的丹药道具等东西。

这个数字竟然占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五。所以，查什么？你敢掀桌子，锦绣宫掌门甚至可能会亲自前来找你谈心。

所以今夜无事，勾栏听曲咯。这种近乎官府不管不顾的态度。又进一步刺激了这里的灰色产业。

近乎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没到华灯初上，一排排的院子点了灯。小厮们开始在门口迎笑。妈妈们奋力的招待着每一个进来的客人，无论是相熟还是陌生。

只要给银子，灵石，你就是大爷。无论如何，今夜所有人都属于你，围着你，捧着你，直到你怀中最后一点油水被榨干净之前，一直会然你体验到宾至如归的感觉。

随着夜幕的降临，红袖昭再一次忙碌起来，乐师奏起了靡靡之音。都是清一色锦绣宫的出来的弟子，无论是姿色还是手艺都是绝佳出众的。

随着舞曲响起，一排排身着轻纱的女子开始跳起来舞来。周围充斥的叫好和口哨声。酒杯与口水齐飞，尖叫和欢笑共存。

这里就是红袖昭，秋水镇最大的销金窟。支柱中的支柱，龙头中的龙头，甚至这里偶尔能请到一些大家作为嘉宾表演。

至于表演内容嘛，看哪一类大家了。

再一次，赵公子走进了这里。她的样貌足够引人注目，让老鸨笑开了颜，欢天喜地的挥舞着手中的扇子。

“我就说今天怎么老是有喜鹊儿在枝头叫，怎么赶都赶不走。原来今天是您来了。”说话的是整个红袖昭外围的主事，名叫王妈妈。

“哼，您这套说辞，我至少都听过三遍了。”赵公子不以为意，淡淡的说道。

一边走，一边用熟练的春典切口问：“赵虎郎，白夜彩？”（今天有新人没？）

“那自然是雪生遍，朱颜崔。”王妈妈笑道。“都挖着呢，湖边彪。”（来了几个上好的，都养着呢。等您来挑。）

“不走金台会？”（不走拍卖？）

“贵前糊涂，人不怀。”（你没选好之前，不参加。）

赵公子满意的一笑，淡淡说道：“头前引路。”说着，在妈妈喜笑颜开的欢迎下，走上了阁楼。

走到一半，赵公子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去，看见的自然那些期盼的，崇拜的眼神。

“今夜，我想这里没有禁欲者。”赵公子淡淡一笑，转身上了楼。

人群之中爆发了巨大的欢呼声，便听的一位龟公扯着嘶哑的嗓子叫着：“今夜，赵公子买单！”

“啧。”这一切都在楼上的李随风看在眼里。“真有钱啊？”李随风感叹道。

“那是自然且不说其背景身份。就以这位奶奶的实力，整点东西那是手到擒来。”一旁说话的自然是李随风的好侍女钱珂儿，也就是曾经的杜大家。

“不过。”杜大家勾起了身边人的下巴，媚眼如丝的瞧着：“今夜您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凭借其高超的化妆术，钱珂儿一副书生公子打扮，本来丰韵浑厚的身材，再一次奇迹般被掩盖。高高瘦瘦的模样，面色有些蜡黄，看起来就是那种称纸醉金迷的富家公子的打扮。

与之相对的，却是李随风的打扮。锦络衫，红秀装，朱唇颜，魅痣香。金钗在头，玉镯于藕。整个一个头牌名楼的打扮。

李随风的样貌本就不俗，在化妆大师的手下更是毫无破绽，尽发艳丽。

“嗯。”李随风娇滴滴的答应一声，竟有三分魅，七分羞。偏过头来：“公子就喜欢调笑奴家。”

这一话听得钱珂儿都心眼儿颤了一下。心说，眼前这位可非凡人。乃天生媚骨，举手投足之间均逮着魅惑之像。

真乃是此行此业天生的头牌，注定的霸主。

“啧啧，好一个我见犹怜的小娘子。”杜大家夸赞道“短短几日，竟然学成这样。公子你是天生干这行的。”

“什么话？”李随风白了她一眼，却看不出是是喜是悲，只见丽人端起一杯酒来：“还请满饮此杯。”

钱珂儿接过酒来，就闻到一股袖中带来的清香，那淡淡的香味似乎把杯中的酒水都更加香甜几分。她接过酒来，一口饮了。

“公子，好酒量，来来来，再来一杯。”李随风说着又倒了一杯。

“美人儿劝的酒，是越喝越香，回味无穷啊。”几杯黄酒下肚，钱珂儿那蜡黄的脸上似乎也多了几分红晕，举止越发的张狂起来。

“哎呀，我说。”似乎借着酒劲，钱珂儿向着眼前人问出了一个早就想问的问题：“您为啥突然想出这一出？唱的是哪一计？”

“嘿嘿，我这一计叫坐忘道！”李随风嘿嘿回答道：“就是想看看，她是真的还是假的。”

美人站了起来，将那蜡黄的公子拥在怀里，轻声耳语道：“我想吓死她。”

“呸。”钱珂儿啐了一口，小声骂道：“小不正经，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儿，当初就该把你从穆王府中轰走。”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随风淡然的笑道。实际上二人都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准备好了吗？”

“嗯。”

赵公子作为金主中金主，爸爸中的爸爸，自然要安排最好的房间。

整个红袖昭共三层。前两层为外围，主要应对一些凡间平常人物。

到了第三层，那边是内环。这里面招待的就属于都惹不起的那种了。

王妈妈领着上了二楼，到第三楼的楼梯口，王妈妈便驻足不前。按照规矩，第三楼她就没权进去。

只能在那里面脸堆笑。跟恰好时间一样，从三楼迎下来另一个妈妈。那便是负责内围的，唤作巧妈妈。

此巧非彼巧。

生的是体态龙钟，大腹便便。走起路来咚咚作响。真害一不留神，把这楼给干塌了。

“哎呀呀，赵公子。”巧妈妈笑道：“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老人家给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