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的屋子里,一个女人只身着一件白色的单薄里衣静静坐在床沿上,地上是散发着恶臭的残羹冷炙,脖子上是沉重的项圈,被一根粗长的链子紧紧拴住,里衣下面的身体全身密密麻麻的淤痕。
今天是除夕,那两个父子两现在应该坐在宫宴上品尝着御厨精心烹饪出的菜肴,欣赏大殿里舞姬乐师门精心准备的舞曲,而不是像我这样像家犬一样被锁链拴着。
曾经我是威远大将军最宠爱的小女儿,是京城了无人不称赞的大家闺秀,端方持重,仪态万千。
是李宴!我现在的夫君!是他毁了我!
明明我和太子哥哥情投意合,婚礼早已在筹备,只等着良辰吉日便能成为太子妃,和我最爱的太子哥哥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用力地抓住自己的头发,痛苦地呜咽,头痛欲裂。
雕花梨木门被粗暴地踹开,凶神恶煞的婢女厌恶地看着我,就像在看什么肮脏恶心的怪物。
“哭哭哭!哭什么哭!你这个疯子!大过年的真是晦气!”
“出去!你不过是一个婢女怎敢如此怠慢当家主母!”
婢女一下就被这句话惹怒了,快步走过来骂骂咧咧。
“主母?什么主母?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被摄政王厌弃的疯婆子而已!还当你是风光无限的摄政王妃呢!威远将军府早就死光了!”
听到威远将军府死光了我一下就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记忆像是空缺了一块,越去想,就越是呼吸不过来,胸口是窒息了一般的疼痛。
啪嗒-
盛放着残羹冷炙的盘子被踩碎,婢女露出恶劣的笑容,端起脚下的碎盘子,眼神狰狞可怖。
“王妃怎么还没用餐?是不是够不到?别着急王妃,奴婢这就喂给你吃!”
粗粝的大手掐住我的脖子,掰开我的嘴把那些恶心的散发着恶臭的菜往我嘴里灌,我疯狂地挣扎,手上的锁链哗啦啦作响。
“滚开!你这个刁奴!就是我现在失势我也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你怎敢如此欺辱我!你个没规矩的!”
“规矩?一个疯女人,就算我对你以下犯上又怎么样?谁会信一个疯子说的话?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你跟王爷说你看看他会不会信你这个疯女人!”
不可能!就算我是一个疯子我依然是那个才情出众,美名远扬的上京第一美人!是父亲眼里的娇娇儿,凌轩哥哥心中最最珍爱的珍宝,是母亲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乖女。
只是我的夫君孩儿厌弃我,所以才不信,只是我没有按他们所想放下仇恨,像以往一样当他们身边的贤妻良母,只是我放不下这滔天仇恨想要合离。我的夫君便变了样子,把我关在这里不见日月,撺掇我的孩儿和我离心,甚至怨恨我。
两行清泪从眼角划过,是在这肮脏不堪的脸上唯一的干净。
手中用力,就算我在这不见天日的小屋食不果腹,我也是威远大将军之女,是那个文武双全张扬的昭阳郡主。
“啊!”
婢女手中吃痛,手上的破盘子就这样落到了地上,反掐住婢女的脖子,掐人我可比这个婢女有经验多了。
淡然的看着逐渐呼吸不是上来的婢女,居高临下地训话,脸上狠厉。
“你给我记住,就算我现在只是一个被囚禁在院子里是疯妇,我也是王妃,就算威远将军府都死光了我也是先皇亲封郡主,只要我还有这个身份我就永远是主子!不是你这种婢子可以欺辱的!”
欺软怕硬的婢女一下子就被吓得腿软了,脸色涨红,死命抓掐我的手,拼命求饶。
“王妃…饶命!是奴婢一时糊涂才干了这种事,王妃大人有大量就…就饶了奴婢…吧……咳!”
感觉到了那个临界点,我才甩手放过了婢女,冷冷地说了一句。
“滚!”
婢女走了,这个漆黑的小屋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这种寂静无声的黑暗让我的心再一次变得暴躁易怒。
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似乎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事隐藏在下面,似乎只要她看清楚了就会陷入无间地狱。
那里面有父亲的头颅,母亲的尸首,林姨死不瞑目的眼直勾勾地盯这我,还有被一剑穿胸的兄长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而我的手上就是那把穿透兄长的剑。
我的手上满是鲜血!
我被吓得尖叫出声,窒息的疼痛再一次开始撕裂心脏,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一样一颗一颗滴落。
“兄长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对不起兄长!对不起!有仪不知道啊!!!”
走到小院的摄政王李宴眉头皱起,询问旁边看守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