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言商,对菜菜提醒已经是原则之外。不提以后将要发生的事,老老实实地将三个区域优缺点按相对客观的见解说了一遍。
其实李总估计早已有所好。他对官场的热衷要远比菜菜热衷——这也许是很多男人的终究目标。所以他的目标应该是班加西。按黄喻的估计,他对zj在利比亚的发展战略估计跟后世H大许教授造车的策略一样:买买买,合合合,圈圈圈,大大大,好好好。
换隋哥们的话会更简洁一些:大大大,好好好。
李总见黄喻不会给出确切意见和承诺,自然也没有纠缠。他其实先找的sg,因为那边才是协调主持人。而sg的秘书早就听黄喻说过了分配意见,双方一拍即合。所以,估计李总认为能合作的兄弟不是黄喻,而更应该是秘书大人了。
zsd的郝总安坐如山。他对每个地方都做了细致的研究,哪个区域对他来说概括起来也是一句话:干就完了!
黄喻准备出去喝杯咖啡,可惜吕宋静和乐高都不在,得一个人去。隋哥们不喜欢咖啡,说那玩意跟中药没啥区别,他气血两旺,需要的是败火。此时,电话响了起来。吕宋静打的。让黄喻过去那边,说是有些账目刘义非一定要当面核实。
黄喻看过账本,按道理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时间顺序上做了一些调整。刘义非肯定是非得找点什么,估计自己叫不动,所以让吕宋静打的电话。
人,就是太复杂了。黄喻突然觉得,其实上辈子那个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也挺快乐。现在,什么都知道,反而没有了一些期待与激动。
幸好离得不远,黄喻慢悠悠地走了过去,中途还买了三杯咖啡,一杯乐高,一杯吕宋静。
旧驻地那边灯火通明,还有几个非洲员工在忙碌着,看来还在搞环境建设。门口还提前洒了水,甚至还挂了两个红灯笼。该说不说,如果紧闭大门,倒是像怡红院。话说,黄喻知道国内那些人还真的就吃这一套。喜欢被重视,喜欢搞得很隆重,喜欢做好门面工作,还特别喜欢叫小黄。黄喻突然想到,上一辈子的自己咋就傻乎乎的忙着项目,营造出业务繁忙、生意兴隆的感觉呢?对接待来说简直是本末倒置。
如果小欧不是崔总的心腹,刘义非的这些表现应该可以给他自己上不少分吧?可惜没有如果,除了黄喻。
看到黄喻施施然地走进来,正在搬箱子的甘老六看到了,嚷嚷道:“黄总,我们还没吃饭,是不是要带我们去俱乐部搓一顿啊?”
正在那边指挥着人群的刘义非脸色都变了,这不是当面指责他光顾讨好领导不给下面的人活路么?
黄喻心里暗笑,回了一句:“大家辛苦了。过几天我请所有人到俱乐部吃正宗的粤菜大餐。”
乐高不在前院,在地下室跟队长们盘点设备仪器,要交接了。
吕宋静在里面,她听到了黄喻的声音,没有出来。
黄喻走进去,轻轻的按了按她的肩膀,说:“帮你按摩一下,辛苦了。”吕宋静没有回头,只是黄喻感觉到她的身体好像绷紧了一下。然后她伸手拨开了黄喻的手,拿出一沓单据,说:“刘义非说这些单据日期跟实际不对,跟他发给国内的工作周报对不上,说不能算进去。如果这样的话,那报销就不对,数目就会出现大概1万美元左右的差额。”
真是给脸不要脸。本来想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给他点机会。看来还是内心的善良作祟。黄喻沉着脸,打通了Haiton的电话,让他不用再跟建设部那帮人纠缠,速速过来旧驻地。然后他又打电话给乐高,让他立刻拿着出工表到吕宋静的房间。然后他让吕宋静调出本地员工明细表。吕宋静静静地看着黄喻有点阴沉的脸。她之前好像从来没见过黄喻这样。最多就是喜形于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子冷静地发号施令。
Haiton进到旧驻地大门,乐呵呵地跟所有人打了声招呼,就一头进到吕宋静的办公室。看到黄喻脸色有些阴沉,他也就待在旁边,不敢出声。待人到齐后,黄喻让吕宋静把那一万美元左右的单据做成一份,然后写了个说明,说明是先行垫付然后收款,证人是原项目经理乐高和本地经理Haiton。这事本来就跟刘义非没关系,这样做闭环没事了。
接着,他把出工细表和本地员工工资单据让吕宋静逐个与Haiton核对,找出了里面每个月虚报的5个本地员工的名单,经手人都是刘义非。一算,总共弄了差不多8个月,每个月差不多2000美元,一共16000美元左右。然后,这些东西就全部装订了在一起。他就把这些钱吐出来吧!
其实,出来外面时,有些事情大家都在做,也不是全部个人在用,大体是属于小金库性质。一般这些钱都是用来发规定之外的奖励和收买人心的。只要大家明说,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刘义非做得过了,他是用了一部分来奖励,但那是为自己收买人心,并没有跟黄喻他们分享。黄喻脑海中还有上一个轮回里,刘义非通过这些资金来收买Haiton的记忆。而且,很多队长都因为这样顺利地接受了他的收编。
这次,釜底抽薪。吕宋静看到这里,基本知道了结果,突然觉得黄喻有点狠。无论怎么说,刘义非都是自己公司的人,这样做他几乎在公司没法待下去了。
黄喻看了看吕宋静,心里叹了一口气:吕宋静还是太单纯了。这事,如果不这么做,就是农夫和蛇的故事。这样做也可以算是排除了一个小小的隐患。有些时候,小人成事很难,坏事却很容易。
但是,黄喻没有跟吕宋静说什么。他原本就希望她看这个世界很单纯,然后一直单纯快乐下去。
只是他不知道,这事给吕宋静心里埋下了第一丝不舒服的感觉。
乐高则觉得就应该这样。Haiton则见识到了黄喻也是会用手段的。
这一切刘义非不知情,因为他故意避开了。
黄喻处理完这事之后,就回去了。不知道第二天崔总他们到来会不会有其他的幺蛾子。
不过,路已至此,要把握的恐怕是他们而不是黄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