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炳添快速把包包推到大哥面前,木哥儿从里面拿出枪,侧身躺着用枪指着车夫冷静道:
“你坐在地上,别想跑,一跑就死。”
马车夫转身,看到被他打倒的小子手上也有了一把枪,彻底绝望,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
但这骗不了木哥儿。
马车夫接下来会诉苦,会演悲情剧:家中有80老母,床上有重病妻子,他只是想抢他们身上的钱,别无歹意。
这些都没用。
他用棒制服了木哥儿和兄弟,不光要钱那么简单,完全还要他俩的命,绝不可能放了他俩回头来寻仇。
萧炳添在歇脚店就看出马车夫不大对劲,老在注意他俩的包包,车往破庙来就知道要出事,立即从包里掏出了枪。这一回,兄弟比大哥多了一份警惕。正是这份警惕,制止了发生在两兄弟身上的恶劣情节。
萧炳添拾起撬棒,绕到马车夫身后给他一棒。这一棒是传说中的浑天棒。《一棒捅进黑洞逼出十八个地球》、《一棒横扫门卫救出勾栏听曲的老婆》都有出现。打在他颈脖上,嚎啕声止,一头歪在地上。
“大哥你怎样?”萧炳添赶紧去扶起木哥儿。木哥儿艰难坐起身,腰椎骨遭到这一棒后只能往左偏,不能往右偏。他扶着兄弟下了车,来到马车夫跟前问:“你干什么,又打我兄弟,是不是要抢我们的钱?”
马车夫呜呜的点头。刚才萧炳添那一棒已经把他打成半死之人,他说不出话,声带被打没了。
“你说你该不该死?”木哥儿亲切问道。
马车夫点头。立即又要摆头。可是他摆不了头。刚才那一棒让他的头做不出否认或者纠正的动作。他非常担心自己承认该死,他们就依了他。
他确实有一个老母在病榻。确实的妻儿靠他这一架马车养活。他死了,这个家就破了。
他想把这些说出来,却没有说话的权利。
“大哥,你还能不能走?”萧炳添担心问。
“走什么走,等会儿我们还是坐这架马车走。”
萧炳添高兴说:“大哥,你还会驾马吗?”
“不会。这不难呀,没看见他是怎么驾的吗?”
“不是大哥,不是你的马,你叫它走,它不会走。你叫它停,它不会停。要会驾马的人它才会听你的。”
木哥儿说:“我还不会说吁吗?马车夫说吁,马就停了,马车夫说驾,马就走了。”
萧炳添笑了:“大哥,这是他的马呀,你去叫吁和驾不听你的。不信一试就知道。”
木哥儿尝试扭扭腰,要好一些了,动作还是不能偏大。这一棒,马车夫是照死里打。
木哥儿对兄弟的绝命反击给了表扬:“这一回全靠你机灵,先把枪放在了身上。”
“大哥,跟耗子会打洞,跟黄鼠狼会偷鸡。这机灵是跟你学的呗。”读了六年级,词是掌握了一些就是用得欠恰当。
萧炳添得大哥表扬比看一场电影还痛快。
“好,我们准备走。还不知有多远呢。”
“他怎么办!”萧炳添的狠劲上来了。
木哥儿回答:“不要浪费子弹。”
他们现在的子弹因裘占山两个保镖两把枪的子弹多了十五发,到了南京保卫战战场,这个数就十分的可怜。
萧炳添拾起木棒,绕到马车夫脑后举起棒:“大哥,打哪里?”
“把他头打开。”
萧炳添第一棒打下,马车夫呜呜声没有了。接着闷棒连连输出,跟打在死猪身上,五闷棒有两棒把马车夫的头盖骨掀开了一大块,豆腐脑流淌到地上。
“驾!”
木哥儿驱马,马果然不动一下。萧炳添笑说:“我说的吧大哥,它是不会动的。”
木哥儿叫把地上的撬棒拿来。萧炳添拿来木棒:“棒上有血大哥。”
木哥儿一棒朝马屁股打去,不动的马不得不动了。一声嘶噪,看一眼躺地上的主人,前蹄奋起窜出,把木哥儿拉倒在车上。
来到正路上,受惊的马儿就要失控,木哥儿连声喊吁——路上还有不多的人在行走,见马车来势躲到路旁。木哥儿连声叫吁不起作用,又一棒打去。马儿跃起,连车带人翻于路旁。马儿脱缰,一声长夜的嘶叫跑进夜暮之中。
“大哥!”萧炳添连爬带滚到木哥儿面前:“大哥!又把你摔一次。我们今天坐马车算倒了大霉,这马是可以跑的,马车夫故意拖时间到天黑,要不然,我们早到镇江了。”
“你说的没错。马车夫一路都在打我们的主意。”
萧炳添舔着脸要求:“大哥,再表扬我一次。我要不拿出枪他一定追着我打,我俩就危险了。”
“对,这一次你比大哥有警觉,是你救大哥一命。”
哈哈——萧炳添能得大哥夸赞,是他最开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