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重当即想撞进屋怒骂陈中运,狗日的,21条人命多大的案子,半年过去了风平浪静,躲过了就一生吃穿不愁,却要生发事端没事找事。
怒骂完扬长而去。
仇已报,曹家的财产不要也罢。
程中鸿这时把桌子一拍,他想通了说:“就这么干。”
这一拍,把钟重拍醒了——我傻呀!
他们不讲兄弟要杀我,我不可以先杀他们?!
钟重离开窗户再回药房,然后买两只烧鸡一瓶酒,买一把刀藏身上。
酒桌上,钟重预先说肠胃不好浅尝一点酒,酒到中旬,钟重说:“大哥二哥,曹家的事好像是平静了,前一阵子官府还在街访,近日不见他们街访了,官府传出话说线索很复杂,一晚上杀21条人命两三个人干不出来,凶手是一个团伙,可能并不在杭州。还有说是军方所为。”
钟重确实听到不少吃瓜群众在这样传言。
程中鸿大致听出钟重后面想说什么,截断后话说:“曹家案子不是小案,二十几口人不会就这么短时间停办。现在我们日子能勉强凑合,就是这样才不会被官府怀疑,万不可大意。”
程中运盯着钟重问:“你是不是想把箱子起出来分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必要像老鼠一样,有一点响声就把自己吓着了。”
“你是怎么听到说是军方干的?”程中鸿撕下鸡腿问。
这药性有点慢呀。
“曹仁余不是有两个儿子在北伐军里吗?北伐军接连打胜仗,打散了好些穷兵败将,这些人的杀气也很重,知道他老子在杭州是一大户,来洗劫不是不可以。”
两兄弟脸上出现愉悦之色。外面这样传言,官府办这案子就多出头绪,办到后来越没有信心。
酒里的药开始起作用,两兄弟说话拌舌,手撕鸡肉的动作也有些木讷。钟重一只手搭在程中运肩头上,轻轻摁了摁小声问:“二哥,记得我们去曹家前怎么说的吗?”
程中运问:“怎么说的?”
钟重看对面程中鸿一眼:“大哥说这事做了生死就捆绑在一起了。大哥,你有没有说过这话?”
程中鸿点点头。
程中运回答:“我和大哥是在为你清还血债,是在替你报仇。”
“不是还有曹家的财产吗?全都在箱子里,光袁大头就一整箱,更值钱的是曹仁余从我家抢夺的那些文保,还有从其它地方搜刮的。没有这些光是为我报仇,你们会去吗?”
话里话外都不太对劲了。程中运想拿掉搭在他肩头的手,这时从钟重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们要杀掉我独吞!”
程中运怵然一惊,要起身被钟重的胳膊死死压住。
程中鸿离开凳子却一个趔趄坐在地上,就听见弟弟程中运闷哼一声,身子向前一挺,钟重的手在他身后一送,一截染血的刀尖从他胸口处冒了出来。
程中鸿沙哑一嘶叫不出声,想把身体撑起来手一软又坐回到地上。这一刻他万般后悔不该听程中运的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钟重搭在程中运肩头的手扶他躺到地上,见他光有喘气没有进气,连同血沫子和吃进的东西从嘴里冒出,不再理他,走到程中鸿面前,冷漠瞅着程中鸿满是哀求的眼神。
“叫我太失望了,说话像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