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很抱歉，只剩我自己了！”张塞冷静观察敌势，顺带询问海兵具体情况：“你们现在剩下多少人，弹药补给有多少？”

听到张塞说没有支援，海兵的心都死了，听到他询问具体情况，只能强装镇定地回复：“禀长官，1纵队2班全员128人，现存6人。”

“弹药严重不足，食物已经吃完，水源也所剩无几。”

“请长官示下！”

听到对方给出的伤亡数字，张塞一时间沉默了。

近代战争，死亡人数超过3分之1就足以动摇军心，士气不稳。

这一个班死的只剩下6个人，如此伤亡，海兵们没逃跑，已经算很了不得了！

“你叫什么名字？”张塞问。

“古多！”

“古多，收拢你的队员，我们要想方法突围！”张塞脸色严肃，没有多少时间了，再用不到半天，这处阵地就会被敌人全部包围，到时候一个都跑不掉。

“可长官……我们班长已经战死！”

“那你现在是班长了！”

“是！”古多再度立正，不过没有敬礼，就被张塞打断。

他转身就跑去收拢剩下的五个海兵。

古多还不知道，指挥自己的人并非高级将官，只是个二等兵。

……

三分钟后。

6名海兵齐刷刷蹲在张塞面前，他们形貌各异，姿态也都奇奇怪怪，有人端着受伤的胳膊，有人全身打着绷带，有人头部结了大片的血痂……

现场唯一没有战损的，只有古多一个人。

这小子运气不错，没被炮打断手脚，也没被子弹擦伤。

“长官，2班全员都到了，请您示下吧！”

古多背着枪，来到队伍最左侧，随着他的话音落下，6双眼睛齐刷刷落在张塞身上，张塞莫名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落在肩头。

6个人的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间。

可他尚不能自渡！

张塞强壮镇定，咳嗽一声，“战况激烈，多余的话就不赘述了。你们只需要知道一点，跟着我，不能说可以保证全员幸存，但绝大多数人都可以安全回家！”

“我要求你们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就是听从指挥！”

“你们也清楚，没有别的选择！”

张塞没说什么“正义”“理想”“觉悟”之类的话，他不是别天嘴，没那个能力洗脑一群人。

只能抓住双方的痛点进行劝导。

活下去！无疑是所有人心中迫切的愿望。

“我妈妈还在家里，她年事已高，又生了重病！长官，我还能回去吗？”一名体格壮硕的海兵盯着张塞，眼底深处写满了悲哀。

他之所以从军，和所谓的“正义”并不搭杆。

“……我妹妹也是，她天生就是瞎的，我离家快2个月，她应该快要担心死了！”

“……长官，如果您能带我们安全回乡，以后兄弟们就跟你干了！”

6个人七嘴八舌地诉起不得不回家的理由，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张塞身上，张塞只觉得头皮发麻，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的身份认同感。

尽管这个身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