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尘所在的地方是庆都,大庆王国的京城,所以城池中严禁私斗,轻者罚银币,重的可能直接贬为奴隶,充当苦力。
步尘的威吓并未吓到坐在椅子上的锦衣中年,他斜着眼睛,轻蔑地看着步尘。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步天华?”
“步天华是我爷爷,你们找他做什么,找我就行了。”听到胖子蛮横的口气,少年心中警惕起来,对面几人来者不善,不知道是不是爷爷生前结的仇家,现在找上门来了,步尘打算先试探一下对方,所以并没有说步天华去世的事情。
“你个黄口小儿还做不了主,还是叫你爷爷出来,我没有闲工夫和你多费口舌,再不让他出来,我拆了这里!”
中年男子扬了扬衣袖,下巴抬得老高,步尘脸色一沉。
“我爷爷有事不在,这里暂时由我做主,我爷爷可是生膜境界!”步尘紧锁眉头,又道:“你们强闯进来,还拆了我家的招牌,如果你们说不出什么理由,我就会向王城巡逻卫兵说明,你们就等着被抓走吧。”
“哈哈哈,我们四海商会要做什么,谁也阻拦不了,就算你爷爷是生膜境的又如何,我不仅要拆了你的招牌,还要砸了你的招牌,你能奈我何!”
面对步尘的威胁,锦衣中年男子异常嚣张,毫不在意,一扬下巴,那拿着招牌的黄衣壮汉一踢,咔嚓一声,“步氏药铺”招牌被拦腰折断,黄衣壮汉的狠厉让其他顾客噤若寒蝉,看样子,这四个人背景非常硬,光天化日就敢如此嚣张,连王城巡逻卫兵都不放在眼里。
那些顾客也顾不得买药直接跑了,锦衣中年人也没有阻止,很快药堂之中就只剩步尘一人。
步尘看到靠人情讲价的王婶跑得飞快,心中飘过一丝悲哀,不过很快也冷静下来,对方行事毫无顾忌,人多势众,也不怕自己叫来巡逻卫兵,四海商会的势力不是能够轻易招惹的,步尘打算先看看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虽然步尘不过是南城的小百姓,但也听过四海商会,是王城一个庞然大物般的势力,主要在北城活动,只要你想买,基本什么都可以买得到,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在这大庆王国的首都——庆都,拥有举足轻重的势力,曾经四海商会大肆收购铁匠铺,隔壁街的李铁匠一家就被逼得家破人亡,这样的事情步尘见了不少。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四海商会黑白通吃,手段高明,在庆都跺一跺脚,王室都得抖三抖。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不会仅仅是想砸了我这个破烂药铺吧?”步尘深吸一口气,平静道。
“痛快点说吧,我们四海商会要买了你这家药铺,这是一千银币。”
中年男子有气无力地说道,大手一挥,旁边的一名黄衣壮汉就拿出大袋的银币,直接丢到了步尘脚边的地上,发出有些清脆的声音。
步尘想起四海商会在庆都呼风唤雨的能力,有些不明白,以四海商会的体量,他们怎么看得上自己这一家小小的药铺,更何况现在,难道四海商会又要垄断庆都的药材渠道吗?
“不用了,这一千银币还是还给你们,拿回去买点东西补补脑吧,免得净想美事!“
步尘毫不客气,把钱袋踢了回去,旁边三位壮汉纷纷向前一步,眼睛瞪得像铜铃,却被锦衣男子一招手拦了下来。
锦衣男子面色铁青,冷哼道:“哼!我李开业送出去的东西,就是泼出去的水,我来这里不是和你作商量的,而是来通知你的。这钱收不收随你,一个月后,无论如何,这家药铺都归我四海商会所有,如果到时候你还赖在这里,就休怪我蛮横无理了,我们有的是手段!走。”
说完,这个叫李开业的锦衣中年男子拂袖而起,走到门口没有回头,再次强调:“记住,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那三个壮汉回头狠狠地瞪了步尘一眼,朝碎成两半的牌匾啐了一口。
步尘感到出奇的愤怒,这一千银币不仅是恶意收购,更是侮辱,不过步尘马上冷静下来,对方连步尘搬出生膜境的步天华都不怕,肯定是有备而来,就算报到官府,他们大概已经被四海商会的人收买。
“之前李铁匠的铁匠铺,在整个南城都很有名,他向四海商会开价二十万银币,结果被四海商会联合王室强行收走了,现在更是想收我的药铺,难道又想进军药材行业?”
自从步尘从爷爷手里接手药铺以来,生意越来越差,那些药材都被人高价收购走了,自己如此惨淡经营,不至于威胁到对方生意,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四海商会想要彻底垄断了药材行业,自己一家独大。
步尘分析了一会,可能自己太过年轻,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一个月后,怎么应对四海商会的恶意收购。
眼下步尘的药铺空无一人,步尘的爷爷步天华三个月前去世后,前来买药的人越来越少,各种东西价格都上涨了,生意越来越难做,但步尘还是想保下这个小药铺,再多钱都不会卖,因为爷爷临终对步尘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药铺,否则就死不瞑目,步尘只能照做。
想起步天华,步尘就感觉他死得太过诡异,三月前突然死去,下葬也很蹊跷,步天华早就准备好了一个十丈深的墓穴,让步尘将他埋葬在地底十丈深处,并且用步天华给的奇怪石头,在棺椁下面摆成了奇怪的图案,还要一年之后迁坟,步尘只能一丝不苟的完成了爷爷的遗愿。
其实步尘和爷爷并没有血缘关系,是步天华收养了步尘,对步尘视如己出,如今步尘举目无亲,唯有这间药铺珍藏着步尘美好的回忆,况且卖了药铺,他又去何处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