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堂都仿佛照入了金光!
他兴奋地大笑了起来,面上的肌肉颤抖着,然后,他“砰”地一拍侧边的扶手,对着主教调笑道:“哈哈哈!普拉基尔,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他说话时,披着的大氅下的银色流苏不住地左右晃动,案上放着的茶水也泛起了波纹。
一时众人皆被爱佛罗王的巨声所摄,不知所以。
“哈哈哈!”只有下首的主教这时也大笑起来。他没先说什么话,只是嘴巴大张,一直应和着爱佛罗王的举动。
一时之间只有上下两人神情自若作旁若无人状。巨声在宽阔的大殿穹顶上传来传去,带上了些许神圣的意味,惊得窗前的鸟雀忙着“啪嗒啪嗒”地扇动翅膀飞走。
下面立着的牧师顿时心里一阵恐慌,他不由想起,来时路上主教对自己的问话,其中一个就是问国王对教会的看法!“苦也!苦也!”他心底一阵发凉,他不由抱怨道为何主教和国王有私交却不告诉自己。
唉,他哪还不明白那就是对自己的试探!幸好自己没有傻乎乎的故意反对国王!只是自己耳朵上这稀疏的小头发,怕是明天又要掉上好几根!!
终于,爱佛罗王看着也不说话的主教,无奈地摆了摆手,他有些不悦地看着普拉基尔:“久别重逢之下还是那么无趣,你在神学院里学的都是静坐吗?!”
嘴上说着这样的话,爱佛罗王却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让老朋友多罚站。
顾及到兽人使者的情绪,他随意地让雨果他们先去左右两边跟他的臣子们一块坐着,然后又叫来侍者搬来几把座椅,摆在阶下,分别让主教、牧师和几位兽人使者坐下。
其中主教坐得能更接近御前,甚至可以看清王鬓间的毛发。
兽人使者们不在乎礼节,直接大大咧咧地坐下,还时不时打量着远处听政的人类。但领头的恰斯图克完全不敢放松,他深知座上那个人类国王的可怕。
普拉基尔也不拘谨,他大方谢过,领着身边的让一起落座。坐下时,他甚至还摘下了小瓜帽,放在一边,露出了他剃过的头顶。
爱佛罗王注意到了普拉基尔的举动,佯装大怒道:“你作为主教,怎么能脱帽呢?!在众人前,将自己剪过发的光头对着天上,这是对神主的不敬!!”
“啪!”一旁的让刚刚坐下,才觉得自己的心脏可以缓一缓了,一听到这来自上面的怒音,顿时吓得差点跌在座椅上!
普拉基尔却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瘫在椅子上的让,又回过头郑重地解释道:“陛下啊,如果是在公众场合我当然不会这样做,可是今天,我只是来见见我的老朋友,看看他过得好不好而已。”
爱佛罗王显然有些意动,不过他这时又转了下眼珠子说道:“可既然是私下会面,你又干什么叫这些异邦人随你进来?!”
……
和其他坐在“谒见区”两侧红木长凳上一起听政的贵族和大臣不同,国王顾问坐在专门放置在靠近王座的左侧座椅上。顾问一听到国王的话,手里捏着的念珠一松,立刻给了下侧普济会的接待者一个眼神。
普济会的人忙着回想国王的语气,用兽人语将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此时国王的目光意味深长地望向带头的恰斯图克,兽人使节只觉眼睛一迎上这目光便会刺痛。他慌张之下不敢对视,低下了他骄傲的头颅。
他和其他兽人讨论了下,斟酌了好一会,才站立起来开口道:“暴风之弓、萨克廷森的国王陛下,您是公允之人!这位神职朋友见我们等候辛苦,邀请我们一同觐见,是充满善意的表现!我们感激他的好意。但如果,您不满意我们见面的时机,大可以让我们再去外面排队。”
普济会的人一听,向国王传译恰斯图克的话。
爱佛罗王边听边点头,话末,“呵呵呵~”,他心底发笑,露出了促狭的神情,好似偷腥见着老鼠的猫。不过现实中他面上却有些僵硬,似乎是有点不愉:“呵,那岂不是显得我没有气量?!即使你们不是异邦人的使节,我也不会就这样把你们赶出去!”
普济会的人又翻译给兽人方听。只是他心底真是有些话不吐不快:“您和您的主教朋友还真是演了一场好双簧啊!要不是我知道主教向兽人提出的邀请是国王您给自家顾问下的命令,顾问派我来执行的话,说不定我还真地会以为主教对兽人挺友善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