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侠相救。”床上一女开口道。
缺抬眼望去,此女此刻虽是衣衫不整、长发凌乱,却难掩她的绝美容貌。
一双丹凤眼,眉若剑,目若星,唇若含丹。
“一个女子,居然生得这般英气,想来遗传了他爹。”缺暗道。
“姐,你谢他做什么!此人是西厂的走狗,定是来……呜呜呜……”妹妹说着哭了起来,“定是来取我们性命的……爹爹被发配就是因为弹劾那西厂厂公……”
见缺不答,姐姐为妹妹缓缓拂去了脸上泪珠。
缺打量妹妹一番,只见此女生的一张鹅蛋脸,双唇饱满,眼睛大而有神,与她姐姐有着全然不同的美。
毫无疑问,此女亦有闭月羞花之容。
“这位大侠气宇轩昂,我看他并非西厂中人。”姐姐朝妹妹道。
“此女机敏过人,紧要关头,还能有如此清晰的判断。”缺闻言心中大喜,“这岂不是天生做杀手的料?今日定要先将她们收入楼中,日后慢慢培养。”
他轻声道:“慕容姑娘所言不错,那块牌子是假的。”
妹妹闻言睁大了眼睛。
“二位姑娘如何称呼?”
姐姐起身行礼:“小女慕容情,这是我妹妹慕容念,见过恩公。”
“那姓于的为何会找上你们的麻烦?”
“实不相瞒,他曾几次三番向慕容家示好,想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家父自然是置之不理。”慕容情恳切道:“如今他见家父失势,便起了报复之念,借要债之名要卖了我们。请恩公明鉴,慕容家从未欠他任何钱财!”
“那接下来,你们作何打算?”缺环抱双臂,正色问道。
“这宅子已被朝廷抄了,家父也被发配边关。这姓于的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我们只能离开栖霞城了。”
慕容念闻言哽咽道:“可是我们能去哪儿……如今身上连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这妹妹有些傻气,姐姐话里话外意在让我帮她解决此事……”缺暗想,“也好,我倒是欣赏这种人。”
“那于真,我会帮你们摆平,不过我有一条件。”他缓缓道:“我在城中有一酒楼,我希望你们去楼中做清倌人。”
“清倌人?这……”慕容念面露难色。
“过会于真就来了,你们自己决定吧。”缺说着缓缓转过身。
慕容情轻轻握住妹妹手腕,轻声道:“妹妹,酒楼乃文人雅客聚集之地,总比做体力活体面得多。如今我姐妹二人无枝可依,正好有琴棋书画之艺,跟着恩公也不失为一条好出路。”
“恩公,我和妹妹愿意跟着你。”
“很好,我不会亏待你们。”缺点点头,将外衣脱下,递给了衣衫已被撕烂的慕容情。
慕容情接过那件云纹黑衫,转而披在了慕容念身上。
这时,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呼……呼……”于真喘着粗气跑进门,见到缺连忙俯身行礼道:“于某不知西厂的大人大驾光临,小的们不懂事,望大人恕罪!”
“我奉厂公之命,来此经营西厂产业。”缺仰起头,盯着眼前这个胖子冷冷道:“于真,你可知她俩是我的人。”
“是……是是是!大人……这……误会,天大的误会!”于真满脸堆笑,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来:“小的早想孝敬西厂的大人了。”
“一百两……你当我是叫花子?看来我不得不将此间事禀报厂公了。”缺冷笑一声,喝道:“欺凌民女,看厂公不抄了你全家!”
说罢,他便作势往门外走去。
“别!那不过是请大人喝酒的!”于真连忙拉住他,又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这才是小的真正想孝敬大人的!”
“一千两吗?”缺说着将银票揣入怀中,“倒是可以商量商量,不过还差点。”
“呃……小的愚笨……请大人明示。”
他比划了个五:“我要这个数。”
“这……小的虽有这份心,但实在是拿不出来啊!”于真求饶道。
“原来是拿不出来……好,甚好!”缺一把将他推开,自顾自走出门外。
“别!大人,我这就去取!”
“去吧,到时直接送去城东移星楼。”缺转过身来,凑近于真耳边冷冷道:“记住,此事完全是你出自自愿,我的身份你要敢传出去半句……得罪西厂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滚。”
于真闻言连忙扭动肥胖的身子,快步离开了慕容府。
“还真是只肥羊……薅少了。不过也好,不能逼得太紧,万一他狗急跳墙,我这假身份可经不住闹腾。”缺暗道,“这回得了他把柄,以后还能慢慢从他身上捞不少。”
“恩公好手段。”
缺扭头一望,慕容姐妹二人已从房中跟了出来。
“如今瑜国人闻西厂而色变,我不过借他们名头,略施小计罢了。”
姐妹俩听罢,俱是叹气。
缺望她俩这幅模样,心道:“此二女对西厂恨之入骨,必能为我所用,不过此事干系重大,还需待日后再作试探。”
“对了。你们可懂得古法酿酒?”
“这个……配方在爹爹房内,我去拿。”慕容情缓缓道,“不过我和妹妹不擅此道,以往都是家仆酿给爹爹喝的。”
待配方到手,缺带着二女走出慕容府,只见原来那几个看管之人已离去了。
而一众家仆还被长绳拴着,她们抬起头,惊讶地望着三人。
慕容二女为她们解绳间,缺开口问道:“以前谁是府中酿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