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泪又是忍不住的滴落，滴滴答答打湿着地面，模样看着倒是有些凄美。

如果，如果，她再有能力点的话。

如果，如果，她再强一点的话。

牙齿互相挤压的让牙龈发疼，心中不免有恨，对自己无能，无力的恨。

她没有任何办法去帮助李彦，只是尝试性的把镜子拿到李彦的面前。

李彦低着头看着对方小心放在他前面的镜子，只是勉强笑了笑，将冯献的哭泣也当自己没看见。

他怕自己开口安慰几句后对方哭的更凄惨了，现在还是多多休息，好恢复精力等一下赶路。

不过李彦也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在冯献把镜子放在他面前时，也认真的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看。

也当是安慰这个爱哭的小姑娘。

现在的状态，安静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自己的状态确实不好，就算这面镜子拥有强行让人的自我唤醒的能力，也已经对他完全没用了。

打个比方，人就是一根蜡烛，他的蜡是理智，他的芯是自我，而一个人接触污染，也就是被火点燃。

没有接触火焰的蜡烛则可以认为就是常世生活的普通人，而他们这些超凡者就是被火点燃的蜡烛，无时无刻被消磨着自我。

而这个火焰，一但被点燃，就不可能熄灭。

而当蜡烛烧光的时候，自然就自我消散彻底成为行尸走肉的怪物。

只是现实不至于上面的情况。

人毕竟是人，又怎么会是蜡烛，而污染也不可能只是火，它更是一种极其霸道的无形力量，很可能自我还没有被消磨干净，就已经让人迷失其中。

而现在他的理智本来就没多少，只剩下名叫自我的蜡芯。

被污染的蜡烛有没有自我都已经不重要了，就算被唤醒了自我，难道污染就不燃烧蜡烛了？

污染之火是根本无法熄灭的。

至少目前而言人类根本没有办法。

所以李彦早已经看开，他现在的愿望就只剩下一个，那就是带这个孩子出去，让她活下去！

“恢复力气了吗？”

他仿佛不经意的一问。

冯献听到他的声音，冯献也努力的收拾自己的情绪倔强的嗯声：“我已经准备好了！”

看着这个小小的女孩倔强的神色，李彦不由得心情大快，不由大笑起来：“好！我们出发！”

藤蔓再次卷起冯献，只是她已不在害怕，反而仅仅的抱住缠在腰上的藤蔓，示意对方安心，自己绝不落下。

而李彦在确认附近情况后，便观察地形确定官方管理的虚界出路口的位置，他带着冯献一路向上，随后眺望这灰蒙蒙的远方。

此时二人是这方天地最为显眼的异色。

李彦深吸一口气，随即行动起来，向下跳去，狂乱的气流一下子吹动了他们的衣边与发丝。

他目不转睛的往前而去。

或许前方是死亡，但他并不害怕，因为他知道，他守护的乃是他们的未来。

他将繁荣不息，生长，生长，只为了存续那名为生命的萌芽

他将散发辉光，奉献，奉献，只为了照亮那名为黑暗的路途。

他将点燃自我，焚烧，焚烧，只为了奔赴那名为灰烬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