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傀儡似乎越打越兴奋,见韩立倒地不起,它直接纵身跃起,而后双腿曲膝,如一颗巨型炮弹,径直砸向韩立面门。
可就在这时,一旁的墨大夫却忽然开口呵斥:“够了!铁奴,休要杀他。此人我还留有大用!”
人形傀儡闻言身形一滞,似乎对墨大夫的命令有所畏惧,不敢忤逆,可动作出去了却无法收回,情急之下只得一个翻身,面朝地重重摔在韩立的后方,震得屋梁木屑纷飞。
可它好像不知道疼,摔在地上后,扣了扣脑门又起身站起,随后恭敬的站在墨大夫身边,不再行动。
“好了,韩立。局势已经被我掌控,你现在再有任何底牌都无济于事。你我毕竟师徒一场,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保证善待你的身体的!”墨大夫望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韩立,装出一副慈祥模样说道,随后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
韩立听着墨大夫的话语,头皮渐渐发麻,但同时他又觉得墨大夫几番行为中都带有几分怪异。
从两人最开始交锋直至现在,每到关键时候,墨大夫就会对他处处手下留情,生怕要其性命。
韩立自然不会以为对方善心大发,恻隐之心泛滥,但其中一定隐藏了什么他不知道的、见不得人的事情,才让对方投鼠忌器,不敢放开手脚来猛攻,否则也不会和他纠缠至今。
或许这一点可以作为与之谈判的筹码。
韩立暗自拿定主意,却不见墨大夫已当着自己面,将精致的木盒打开。
里面静静躺着几把形状一致的银刃,这银刃形状古怪,看起来似刀非刀,似剑非剑,刃身弯曲,呈半月形状,尺寸大小又如同匕首相仿,奇特非常。
他要杀我!
韩立有些惊慌,他才十五六岁,未弱冠,未娶妻,未生子,还未尝试人间百乐,如今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这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不,不对!他三番两次不想取我性命,此次定也不会,可他拿出这解腕刀却是为何?
割自己?他又不是傻子!
墨大夫面无表情从盒内取出一把银刃,左手轻轻抚摸刀刃,像母亲抚摸自己孩子般,望着刃面上流动闪烁寒芒,目露追忆。
随后他又将银刃拿至口前,伸出舌头,舔了舔刀柄末端镶着的青面鬼头。
之后,又将头望向韩立,对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他是真的要下毒手了!
早知如此,不如一开始就求饶,或者还有一线的生机,自己这么年轻,真不想死去啊。小妹,爹,娘,他们知道我死了,肯定会特别难过……
还有三叔,他知道了,定会后悔将自己送到七玄门。
韩立脑海里念头一个接一个的闪蹦,耳边却忽然传来墨大夫冷漠至极的声音。
“韩立,你可知道我如今多少岁了!”
韩立念头狂跳,此刻他哪里还有功夫回答墨大夫这莫名其妙的问题,一对眸子左转右转,试图从眼前的局面中,找出一条脱身之策来。
不等韩立回答,墨大夫又自语答道:“老夫今年三十七岁了。”
说道此处,墨大夫往事回首,不禁低头叹息,又道:“想我墨居仁早年在胥国岚州武林也是声名赫赫,有谁不知道我鬼手的声威,无论黑白两道,顺我者生,逆我者亡,不料遭小人暗算,身中剧毒,虽然凭借我医道高明保住了性命,但也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了!”
“除非能用夺舍之法夺得年轻男子身体,不过这法有个限制,那就是被夺舍之人必需将长春功修至四层!”
“我之前找了数百童子练这长春功,却无一人能引气入体,直到遇见了你!”说道这里,墨大夫又将目光重新看向韩立,接着道:“你还一口气练至了四层!正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韩立,你放心,我不会取你性命,但你的躯体,我可要笑纳了!”言罢,墨大夫嘴角勾勒出邪恶弧度,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随即,他猛然挥舞手中的银刃。
“扑哧”利刃扎进人体的声响陡然响咧。
韩立身子一震,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却发现身上并未传来利刃穿刺的痛楚。
他赫然睁开双眼,却发现墨大夫竟将银刃插到了自己的肩头上,并深入体内,只留下把柄裸露在外头,微微颤抖着。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屋外传来的一道声音更是让韩立与墨大夫二人都惊愕不已。
“立儿,快住手!”
二人目瞪口呆,此时竟有生人来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