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先是小声哽咽着:“我常杀仁愧对王爷!漂泊多年,蹉跎半生光阴,蒙王爷高看我常某一眼,没想到竟是如此的无能之人啊…”
在城外木屋中坐立的他悲愤至极,大有以死明志的念头,可望着眼前熟睡的那人,他不敢再想,也不敢再有这念头。
他怕…他前半生已经失去了那位敬他的人,如今他哪怕只有一点希望,也要助眼前之人脱离苦海,迈向那无边的天际,那本该属于他的天地…
常杀仁缓缓站起身来,又缓缓踏出木屋,他深怕打扰了屋内那人,他不知道该以何面目面对眼前之人,只得静静的守在房外,望着远方,微风轻轻抚过他脸庞,仔细看去,此人竟是早上那厚颜无耻的老乞丐!
“哼!竟将小王爷侮辱至此,十余年放他在此苟活以乞讨为生,城头上遗留下的平行竖影,只怕是那些个想逃出城门人的首级,小王爷生活在此,即使对外面的世界充满期待,但又不敢有半分僭越,当真是好大一副心机啊!”常杀仁眼神阴冷道,
随后转过身,他望向眼前高大的城墙“哼!祥云城大祭?我让你们祭祀个屁!“
祥云城外,黑云逐渐退却,云边缓缓升起一抹鱼白。在常杀仁身后,那木门竟如铁器生锈一般,发出“吱吱吱”的声响,熟睡少年正站在门后,一只手扶住门边,另一只手却是抹着脸,转手又用手背轻轻揉了揉眼睛开口问道:“你是谁啊!怎么站在我家门口?”
常杀仁负手而立默不作声,转身望向许安所处的破烂木屋轻笑道:“呵呵,家吗?”
“好家伙!是你这个老混蛋!昨天抢了我的烙饼,害的我被衙门杖刑二十棍,好啊!事到如今还敢出现在我家门口,说着什么家么?你个老混蛋!昨天在城里,我不好和你计较,到了这包你吃饱的老头。”
说罢许安露出干瘦的小臂,就要上前同常杀仁好好理论之时。他却猛然发现,无论他如何使劲儿,愣是前进不了半分,许安心中大骇,咽了咽口水才斗胆准备向后退去一步,仍是无法挪动半步!
许安望着眼前之人,大口吞了口唾沫,看似十分镇静,内心实则慌的一批:“靠!我怕不是碰到了什么高手吧?身体也不知怎么的动也动不了,那老头也没看见他施展什么法术啊!?
“昨天我与他结下梁子,却不曾想到他是什么隐世高手,如今不堪受辱,跑到家门口来了,这莫不是城内说书先生所说的“朝闻道,夕可死矣!?只怕今日,我命休矣!”于空中,许安时不时瞅了瞅眼前老者心中仔细合计着.......
只不过那常杀仁好似人间仙人般,抚了抚白须,便知晓一切轻声笑道:“哈哈哈!放心,我不是来杀你的,不仅不杀你,我还要帮你学习功法,成为武道高手!”
许安闻言不可置信,直到那老者运气将许安隔空带回了那木屋之后.........
那常杀仁盘膝而坐,空洞的眼神瞥向一旁的许安...许安方才回过神来:“啊?我坐这?”低头瞥见那老者稍许点了点头后,这才缓缓落座。
木屋内,常杀仁面背而坐,双手猛地向上一提一股强大的气流聚集在二者之间,随后缓缓将其推入许安体内。而旁的许安忽觉体内一股热流流窜在自身体内畅意自然,缓缓吐出了口热气,之后身躯猛地一震竟是连吐出几口淤血!
背后那老者双手又是几次翻转,接连几道真气接连送入体内,许安脸色如往前的青紫色,转眼间竟一逝而去!慢慢的脸色竟与常人无异!就连他那干瘦枯瘪的身躯,此时也显得十分匀称,每一寸肌肤好似真能散发出真气来!
“这!这真的是我的身体么?好轻盈!小腹处充盈的沉重是什么?”许安震惊道
“呼!那是当然了!方才我已替你伐筋洗髓,真气已在你体内流淌全身,间接打通全身所有经脉,日后只需勤学苦练,相信世间武道一席必有一位属于你!不过.....”只是想到此处,常杀仁突然又沉默不语,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发觉到老者欲言又止,许安好奇问道:“不过什么,老前辈助我一臂之力,如同再造!如有用的着小子的,还请吩咐!”
“哈哈哈!好小子!老夫果然没看错你,只不过你一旦应下此事,日后.....恐怕会很苦啊!即使这样,你也愿意成全老朽么?常杀仁闻言笑道。
“老前辈,不辞辛苦,为小子伐筋洗髓,又丝毫不吝撒真气传渡于我,再苦再难,小子也甘愿为前辈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许安双手抱拳,当即跪地义正言辞道。
看着眼前那人,常杀仁心中也默默打定主意:“此子纳我真气,当真是完全没有半分阻碍!细观此子体内真气流转,畅通无碍,涓涓细流宛如黄河汇入大海,照此下去此子武功大幅精进暂且不提,只凭先前此子的作为......实难想象,此子有生之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沉思之中,常杀仁不禁站起身来,许是先前的真气传渡过于庞大,此时也需得许安在一旁搀扶,才站的住脚.......
“先前的我是怎的?失心疯了么?竟将此子比作那人之子!?”
常杀仁哑然失笑,连带着眸子里的精光也逐渐清晰!撒开一旁许安搀扶住他的双手,负手而立,背对着许安冷漠道:“你小子,福缘深厚,得我赐你的造化,需得听我命行事!此后需你假借某人的身份,来追查十多年前的一桩悬案。”
“呼!此事事关重大,自我口中说出,你需牢牢记在心中,绝不能对他人提起!你可知道?”常杀仁看着方才跪倒在地的许安,这才缓缓说出.......
“老朽本是大楚亲王永宁的家臣,十八年前,因外出例行公事......已至永宁王出事时未能及时赶到.....此乃老朽平生一大憾事!小子,你可明白?”
面对着眼前老者,突如其来的反问,许安略显迟疑:“前辈忠心天地可鉴,小子佩服,只是老前辈这么多年来,就连一点凶手的踪迹都寻觅不到吗?”
常杀仁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来,也并非毫无线索。只是.......这些年每每寻到一丝关键线索,就莫名奇妙的消失了踪迹!之后回想起来,也觉得蹊跷,老夫也曾警觉....每每谨慎行事,提高警惕,仍旧.....“
话说到此,老者不再出声,眼神空洞,思绪复杂的他不自觉的碎了碎嘴,许安也陷入沉思....
“!!!对啊!我这老糊涂怎的将这事给忘了?”老者一声惊呼,竟是直接将陷入沉思的许安给唤回了神!
“那一年,老爷遇害......皇室不曾出兵援助也便罢了,竟是事后也未曾派人前来追查。老爷的封地于诸多王侯之中距离京城最近,按理来说京城周遭若有兵马进犯,纵使老爷一时失察身处险境未能及时求援,但也未必能躲过京城的耳目.....如此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