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耳畔出现了轰鸣，眼前的画面开始模糊。

她开始大口喘气，但摄入的气体却怎么都不够用。

Eve和秦九不同，她没有强大的恢复能力，像心脏这种重要器官被破坏后，在修复完成之前她绝对已经失血过多而死亡。

赶到现场的众人都目睹了这一幕的发生，他们满脸惊骇地看着正握剑起身向Eve靠近的女人。

或许因为Eve也在危急之中，秦九身体的恢复功能居然也开始罢工了。

她刺穿了Eve的心脏和自己的肺部，她的状态看上去和Eve不相上下。

秦九嘴角流出一抹刺眼的红色，周围所有的虫洞都消失了，原本还受Eve控制的异形兽和异变战兽一瞬间找回了自主控制权，它们开始无目的地杀戮。但很快，它们被联邦军的火力镇压。

“铛！”秦九扶住剑，单膝跪在Eve的身侧，几只战兽立刻上前围在秦九的身边。

作为最懂事的潇洒在找办法堵住秦九出血的伤口，可无论它怎么按，红色的液体也无法止住半分。

“咳咳，不用了潇洒。”秦九嘴角扯出一个并不算好看的笑容，她说：“没必要。”

“嘤！”潇洒明显不满秦九的话，它还是保持着那个动作。

秦九也不再阻拦，而是将视线移向躺在她身前的Eve身上。

Eve此时的皮肤惨白，眼神有些涣散，可她还是第一时间感受到了秦九的视线。

“嘿嘿……姐姐，咳咳……没想到，你也挺狠！”

她用尽全力举起双臂，想要将秦九拥入怀中。

“好吧，姐姐，既然你不愿意让我吃掉……那你吃掉我吧……”

她比秦九更能接受死亡这个事实，她们的关系从天生开始便是如此——

要不她赢，吞掉秦九，要不她输，被秦九吞掉。

她不认为死亡是可怕的，她只是换了种方式活着罢了。

她只是有些可惜，活着的那个不是自己……

“不，我不会。”秦九抹去唇角的一抹红，沙哑的声音缓缓传出：“我就在这里，陪你。”

两个不应该存在的生命，她们也该一同牵手步往深渊。

死亡没让Eve感到恐惧，但此时秦九的反应却让她真真切切地感到了惧怕。

“不不不，咳咳，姐姐，不可以！我们要一起活下去……我们，我们才应该是这个世界的神……”

“嗤……”秦九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她本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孤儿罢了，她只想安安稳稳度过这辈子，但现在看来，这个愿望她已经无法完成。

当然，她也不渴望成为什么神。

Eve是她唯一的亲人，但也是祸端的开启，她只希望和Eve一起结束这场闹剧，还星际一个安宁。

她自问不是什么大善人，但不得不说，路院长还是从小给她灌输了正确的三观。

思及至此，秦九倒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她的笑声引起了咳嗽，她吐出一口夹着器官碎屑的鲜血。

Eve的呼吸已经越来越急促，明显快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她还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吃掉我……”

“妹妹，”秦九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承认了她的身份，Eve瞳孔微微颤抖，即使在生命垂危之际，她还是难掩惊喜。

姐姐承认了，她们才是家人！

下一刻，秦九伸手捂住她的眼睛，用最轻柔的语气道别：“晚安。”

Eve闭上了眼睛，原本已经被洞穿的心脏再也不会跳动了。

等秦九松开手时，她能看见Eve脸上的浅笑。

她睡得很安详。

秦九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她在一众的惊呼声中，重重地摔在了Eve的身上。

两姐妹从初见到共死也不过是几天时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