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磊抬手点指:“庞大刚,你是治安员,以前还是凤角乡副乡长,更没理由逃避吧?”
“李副组长,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逃避,谁还没个事?”回怼之后,庞大刚又嘟囔道,“反正也是混日子,还能把我怎样?”
李光磊冷笑一声:“哼,混日子,想得美。现在适逢突发状况,你如果临阵脱逃,那以后就不用上班了,也不用再领工资。”
“哈哈哈,我没听错吧?你以为你是谁?”庞大刚不屑的大笑着,继续走去。
“不信是吧?”李光磊说着,拿出手机来,胡乱的按着数字。这倒不是他气糊涂了,而是实在不知该给谁打,不知谁能给自己做主,可今天这事不能做光杆司令呀。
“叮呤呤”,铃声响起。
忽然响起的动静,阻住了众人脚步。
看到来电,李光磊就是一楞,但随即心中大喜,按下接听键。
手机里传来杨得力声音:“李光磊,镇里接到报告,桦树背村民要集体闹事。你身为副镇长、工作组第一副组长,又是临时代为主持工作组工作,现在我以镇党委名义命令你,全权代表组织处理此事。”
哪是做主的?分明是逼人。但李光磊就是李光磊,马上回应道:“好的,杨书记。可我初来乍到,没有积累威望,恐难调动各位同事,因此请书记回应三点:一、我要真的全权,而不只是一句空话二、对于不服调配者,我有权提出免职甚或更严厉处置三、能答应村民什么条件?”
手机里静了一下,才传来声音:“我讲一个总的原则,只要能圆满处理此事,又不留下后遗症,一切由你相机行事。”
“好。”答过之后,李光磊就要挂断。
“等等。”对方声音再次传来,“如果没有处理好,或致使事态蔓延,镇里肯定要追责,到时我也保不了你。”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李光磊说过,直接摁下挂断键。
刚才的通话,人们都听见了,全收住脚步,楞在那里。
请到了“尚方宝剑”,李光磊质问道:“庞大刚,你连着两天旷工,去城里办私事,我还没找你呢。今天遇到突发事件,又拒不服从调配,是不真不想要这份工作了?来个痛快话。”
辛辛苦苦二十多年,庞大刚可以混日子,却不能砸了饭碗,于是他“龇牙”一笑:“先忙这事,其它事往后推推。”
李光磊又移动了目光:“齐祖仁,你呢?”
“我哎哟”齐祖仁还是老办法。
“我告诉你,无论你肚疼是真是假,都必须跟我到现场。你是原凤角乡党政办主任,又是现在整个工作组大管家,没有不去的道理。除非你现在说不做大管家了,那我马上向镇里汇报。”李光磊发出通牒。
如果是几分钟前,齐祖仁绝对会不予搭理,而是捂着肚子退出屋去。可刚才杨得力明确说过“相机行事”,这就不是闹着玩了。于是他咬着牙道:“那我就坚持坚持。”
说过一声“好”,李光磊再次强调:“齐祖仁、庞大刚和我去现场,其余人等在单位待命。如果哪人消极怠工或是擅离职守,我会即刻砸了他的饭碗。出发。”
看着李光磊雄赳赳步出屋子,所有人都咬牙暗骂: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老子就要狐假虎威,巧借力量。这样想着,李光磊回头催促着:“快点。”
杨得力已经放下电话多时,于思新一直想要说话,可却没敢妄言,对方脸上太严肃了。
终于,杨得力先说了话:“你怎么看?”
于思新满脸堆笑,竖起大拇指:“书记真是高。这么一来,姓李的死定了。”
“什么意思?”杨得力皱着眉头。
“书记,您想啊。就他一个毛头小崽子,没有一点工作经验,更不清楚整个过程,他能把这事处理好?再说了,桦树背人能给他面子?笑话。人们砸碎他还差不多。只要他完不成任务,或是把事情弄砸了,那么镇里就能堂而皇之治他罪名。这可是他亲口允诺的,想赖也赖不掉。”于思新给出解释。
杨得力冷哼一声:“不见得吧。上周五人家同样没经验,不是照样险境夺刀?你行吗?”
“那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正因为那天的事,他今天才更完不成任务。到时怎么收拾他,还不是您说了算?高,实在是高。”于思新再次竖起大拇指。
杨得力猛的一拍桌子:“于思新,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心术不正?自从李副镇长到了以后,你是成天给人家念背兴。上周申有花要抹脖子上吊,你找理由躲着,还说人家李光磊没事捅猫蛋,指定砸锅。本周他被派去工作组,你又说什么发配的好,就该教训教训他。现在还盼着把事办砸,盼着人家倒霉,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我,我错了吗?”于思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是问你,怎么看这事,又该怎么去处理?”杨得力右手叩击桌面,声音冷厉。
“怎么处理”于思新翻着眼皮,心中暗道:难道我理解错了?可能吗?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