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池鱼端来一盆热水伺候程羡梳洗,将色泽光滑的珠花绾进她的发丝,笑道:“先前在舒宁宫的一众姐妹们中就数你的容貌最出色,现今你戴上这淡雅的珠花,更显得楚楚动人,任谁见了心里也会喜欢的。”
“就你嘴甜。”程羡也左右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心中暗喜,嘴上却还谦虚:“后宫美女如云,我这样的一张脸,扔进丫鬟堆里都认不出来。”
“又说这些玩笑话,让我们这些做宫女的都没脸出门了。”
程羡很受用的笑了笑,心里甜滋滋的,“今儿个是我封答应以后第一次去凤祥宫请安,咱们可要快着些,千万不能落下不敬中宫的话柄。”
“好,都听小主的。”池鱼归置好装饰品的匣子,扶着她起身出门。
凌川连忙低着头跟上。
刚踏出房门,她们便遇上了同住绛霞宫的萱常在。
程羡停下脚步,抬手行礼,道:“萱常在安。”
萱常在轻嗤一声,讥笑道:“我当是皇后娘娘屈尊到绛霞宫来了呢,没想到却是个假冒伪劣的假货。程答应,别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就能真成凤凰,麻雀就是麻雀,低线就是低贱,任谁也改不得。”
程美做宫女的时候听的难听话多了,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止,毫不在意的笑笑,“萱常在说得对,我本就是人人可轻贱的宫女,即使封了答应也丝毫比不过旁人。姐姐圣宠不衰,自是比妹妹强出百倍。”
池鱼面色不改,听了她轻贱自己的话一阵心疼,不免攥紧了她的手。
程羡反握住她,偏头冲她微微一笑。池鱼安心了些,默默的舒了口气。
萱常在傲慢的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程羡,扭头走在前面。
等萱常在走远了,池鱼忍不住说:“早听闻萱常在恃宠而骄,没想到她竟如此无礼。”
程羡叹道:“在德妃身边待常了,难免会沾染些德妃的跋扈。况且她说的没错,我就是凭着与皇后容貌相似而入的后宫,本就不光彩,再怎么藏也是藏不住的。”
“人贵在自重,哪有这样作践自己的。与皇后娘娘生得相似是上天决定的,你被纳入后宫是皇上决定的,再不光彩也不是你不光彩。”
“你说得对,既然老天给了我这样的一张脸,我不好好利用它,岂不是浪费了老天爷的一番心意?”程羡眼角垂下,勾起一个坏笑,“萱常在不就是被皇上看中的时候早了些么,有什么可得意的,圣恩如流水,皇上又不会只眷顾着她一人。敢笑话我,迟早有一天我要让她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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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祥宫请安过后,皇后赐茶与众嫔妃闲谈,程羡人生地不熟,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着,悄悄地把桌上的糕点拿给池鱼尝一尝。
池鱼背着人偷吃,心满意足的眯起眼,耳中仍免不了灌进了皇后她们几个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