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从一个窟窿里爬出来的,我不向着你向着谁。再说了,往后你荣华在身,我还得仰仗着你呢。”
“又说这些混话,”听了她的最后一句,程羡不悦的皱起眉头嗔了她一眼,“什么仰仗不仰仗的。咱们姐妹两个白认识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怎会撇下你独享富贵?”
“是是是,我一时嘴快说了胡话,好姐姐,别往心里去。”
“这还差不多。”程羡嘴角上扬,日光照耀下更显得娇美可人,“往后的路还长着呢,你我在这宫里无依无靠的,相互依偎着倒也安心些。”
池鱼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明明不再过人下人的苦日子了,怎么还会如此感伤?
她没办法安慰她,便牢牢拉住她的手,静静的陪在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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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霞宫外站了一溜小太监,个个捧着布料和珠宝首饰候着,恭恭敬敬的低着头,任由帽檐将他们的大半张脸都遮住。
池鱼早已经见怪不怪,扶着程羡进去。
为首的太监一身红色蟒袍,巧士冠上明珠闪烁,一张阴柔脸生的异常俊秀,剑眉半扬,星眸璀灿,高挺的鼻染下抿着红润饱满的红唇,在一众宦官当中相貌是一等一的出挑。
他走路不快,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气度,直到停在程羡面前,他才用那轻柔的嗓音说:“奴才请程答应安。奉皇上之命,奴才将御赐的东西送来,顺带着给您道声喜。”
“多谢闻公公。”
闻祈扯唇一笑,视线落在池鱼身上,不紧不慢的说:“池鱼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池鱼蹲了个万福,神态安然:“闻公公。”
“不知池鱼姑娘还记不记得,那日在舒宁宫中与冬洁姑娘拾的那一条帕子?”
池鱼仔细回想想起确有其事:一年之前,她还在舒宁宫干差,与惠妃的贴身宫女冬洁在去内务府的路上拾到了一块绣有一双戏水鸳鸯的青色手帕,当时因为这帕子她与冬洁还被扣了一个月月钱。
她心疼了好久,故而也记了好久。
闻祈满是歉意的笑笑:“这帕子是我办差不力落下的,却平白的给姑娘惹出了事端,心里愧疚。今日有缘再见,给姑娘赔个不是,还请姑娘勿怪。”
池鱼心里本就有怨气,听他这样低三下四的道歉,忍不住将一番怨气发泄到他身上。池鱼愤愤的想着,害她罚了一个月月银,只是一句道歉就想把这事了了,当她是没脾气的吗?
她猛的抬起头,撞上闻祈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时,怒气顿时没出息的消了大半,两人身份的差距让她打起了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