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是连绵不绝的,荒芜没有生机的;灌木是稀疏、泛着黄意的,河流是干涸、布满枯叶的,裸露在地表的岩石上布满了裂痕。它是岁月和风的见证者。
“我们接下来将会在山腰处休息,大家坚持一会儿”
寂静的大地上行走着一行人,似乎是几人,又似乎是十几人,男男女女,老幼妇孺,似乎都有。
最前面的领队看不清楚脸庞,大家只知道要跟着他走,目的地在哪里,不清楚。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盲目的低头行走着,李少卿咽了咽口水,试图缓解咽喉的干渴,干裂的嘴唇紧闭在每个人脸上,每个人都在渴望边缘。
荒芜的山腰突然出现了一栋四合院,发黑变脆的木头栅栏和老式的雄浑大门,述说着屋子的年代久远。
大门只打开了一半,一半在光明中,一半藏匿于黑暗,一眼望进去,墙上粉刷了白漆,地板上贴了瓷砖,堂屋香案上放着电子供屏,香炉里插着四根香。
每个人都迫不及待的冲进去,歇一歇脚,求一碗水,缓解干渴的喉咙和乏力的身躯。
隐约的不安感在心头笼罩,李少卿站在门槛处,没有踏进去,他挡住了身后人的路,不断有人推搡他。
慈眉善目的老婆婆站在门内朝着他微笑,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之中。
长相憨厚,笑容朴实的中年人热情招呼他进来歇歇。
远处的乌云压的更低了,山似乎越来越高,空气越发的压抑了,荒芜的山顶上突然出现一片绿色。一抹惊人的翠绿!
老人和中年人的呼唤声越发急切,伸出手来拉扯他,李少卿慢慢收回了门槛上的左脚。
两人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咆哮着朝他袭来。
跑!跑!跑!不能被追上!
满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从众效应的触发,身旁有熟悉的身影一起奔跑。
偶然回头望去,大门紧闭天色暗淡,红色的液体从门缝中溢出,屋子吃掉了没离开的人。
眼前出现了一条河流,只有碗口粗细的木头搭在河两岸充作桥。
桥对面是长着绿色树林的山,要去那里,要去那里!
李少卿三步并作两步跨过独木桥,停在原处看着身后的人通过,有人踩空掉进河中,再也没有爬起。
这座木桥就像银河分开牛郎和织女,分开了这边和那边,无法渡过,老人和中年人站在河对面焦急的劝说着他们回头。
前面不是该去的地方,快回头啊!
去了会死的,我是在救你们!
没有一个人出声,只是静静的望着。
不知道是谁先行走,大家又行走起来。气氛骤然回暖,交谈声中透着轻快和喜悦。
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内容,李少卿低着头走路,踢着脚下的泥土颗粒。
雷鸣突然而至,电光随即到达,碗口粗细的闪电直愣愣的劈在身旁的中年男人身上。
惨叫声从周围人口中发出,焦黑混着血色的身体从斜坡处滚下去带着一路山火蔓延。
路上全是干燥的泥土和石头,偶尔有干枯的杂草,火焰燃烧的并不旺盛。雷电一直疯狂的劈下,想要将这群人置于死地。
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抓住李少卿右手手腕,带着他躲避雷电一路往前跑。身旁的人想要抓住两人,但很快被劈倒在地哀嚎。
脚下是灌了铅水一样沉重,他的脑袋里疯狂的想着,快跑啊!跑起来啊!现实却是跌跌撞撞的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