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了半个时辰,天空渐渐挂上了一颗颗星斗,墨初鸣六岁的身体撑不住睡了过去。
墨绍川赶着马车过了云江桥,进入茶庄地界,随着小路颠簸,他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东洲是仙人发源之地,有仙府名城与仙宗妙门,今年八月有东洲十年一届的升仙大会,各路孩童都会在东洲仙源城汇聚。
儿子是仙人口中南洲唯一的仙童,有先天仙气,是修仙的绝佳人才。仙人说唯有升仙大会能去除先天仙气残留的不良影响。
虽然仙人给墨初鸣开了脑中灵窍,但仙气在体内流转,开经拓脉,使的墨初鸣时常经脉膨胀,压迫神经形成剧痛,神经的疼痛是无以言表的,而且这种情况镇痛的药物不多,且副作用严重。
随着食疗和成长墨初鸣只要尽量保持安静,这种剧痛的次数在慢慢减少,偶有发作时便到城中的春心堂找一位针灸大夫,施上几针忍耐一刻钟就能慢慢缓解。
茶庄也有族医,擅长外伤和常见病,患有疑难杂症的族人多前往城中春心堂医治。春心堂的大夫每月也来茶庄与族医交流和复诊病患,可墨初鸣的疼痛不时定发作,族医们的针灸多是日常缓解疲劳和通经封脉治疗伤病时的辅助,针对这种症状的针术族医们都不曾掌握。
墨初鸣才长留云灵城中,每月都随春心堂大夫回族中看望母亲和族人。
这次没有大夫随行墨绍川心中还是没底,毕竟有次墨初鸣犯病,疼痛难忍差点一头撞死。
行驶了一夜,背后地平线的微微泛着红光。
“夫君,怎么回来了。”
宋广瑶是墨初鸣的母亲,清晨刚醒便听到侧院有动静,一出门就看到墨绍川正在解马车绳子。
“昨日绍泽从新南传信回来,他给我买了初四的去东洲的船票。”
墨绍泽是家族新晋的顶梁柱,坐镇新南城负责茶庄近一半茶叶销售。
“这么急,那不是后天就要走。”
“是啊”墨绍川把马儿牵进马厩“从新南到东洲要两个月,去升仙大会要一个月,仙舟这半年不来,去东洲的载凡巨舰一月发一艘。现在已经是四月,路上万一耽搁就错过了。”
“那是得抓紧时间,我去给收拾行李。”
“初鸣睡着了,抱他进去,我去找族灵。”
“哎”
宋广瑶费劲的抱起儿子墨初鸣,看着刚送儿子回来,到家里一口水都没喝又匆匆出门的丈夫,眼泪渐渐溢出了眼眶。
墨绍川夫妇两人自从得知儿子的天赋,就下定决心要送墨初鸣去东洲修仙,赌上俩人小半辈子的积蓄要化为孔明灯的火焰送儿子飞上云霄。
这次去东洲参加八月的升仙大会定要万无一失!
宋广瑶暗暗发誓,把墨初鸣从车中抱出,转身进了屋子。
云墨茶庄族地,早起的族人纷纷与墨绍川打着招呼,他脚步匆匆,嘴上回应着。
族地广阔有族学,祠堂,会厅,医馆等族人交流集会生活的地方。
族灵的名茶苑是墨家神道修行者的传承之地,一般很少有人去,在会厅旁族老舍的后方竹林,通向名茶苑的只有一条小道。
一道篱笆一个门,后方是一座茅草屋,院里还有一些制茶工具,看似是一处不起眼的草院子,与外面青石黛瓦的建筑差异甚大。
墨绍川在门前一拱手,猛的撞了进去。
“谁呀?”苍老的声音响起。
跟着一阵呻吟混着清脆悠扬的风铃声。
一头撞进了墨家世外洞天“名茶苑”的墨绍川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他第二次进入这里,依旧震撼于洞天的神奇。
这是一座竹林包围的唐宋风格的院阁,水榭楼阁包围了中间的小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