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会听见断续相接的话语，应研淞没去多想，继续按着调息法自我调整，逐渐感觉周遭声音隔远了一些，一开始有听得清的词句也跟着模糊掉。

过于平静的风甚至掀不起她的头发——直到一声巨响将船身撞开，激起的水花洒在她脸上。

她停下原本的调息，擦掉水抬头看去。一艘横江渡抵在船附近，撞了一下之后退开了一点。

船上骚动起来，几个船工站出来冲着对方喊了几句。

这么一出动静，船上的客人都小声交流，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应研淞回头，发现窃窃私语的人里，反而是那两位佩剑的突然沉默下来。其中一位转头看了几眼另一人，另一人只是摇头。

吃东西的那人收拾着东西，可能是怕再撞一次：“没什么大问题吧，可别把船撞坏了。”

小孩身旁的妇人也拉过小孩的手：“杏辰，坐这里，小心一点。”

外面的声音还没有停止，应研淞不放心地往外看了看，只能瞅见船工们围在一端，对面的船没有顶棚，只能听见有人在争吵。

她回头，惊讶地发现佩剑的两人已经把手放在了剑鞘上。应研淞感觉心脏突突地跳，暗想：能这么倒霉吗，就不能安安心心坐船到目的地吗？

不过之后两位剑客并没有拔剑的机会。船工们似乎和对方终于交涉完了，那艘横江渡又往后退了一些，客船重新上路。

但显然有人更好奇发生了什么，那个蒙着眼睛的中年女子问了问其中一个船工：“发生了什么事？”

应研淞反应过来可能她之前也没在睡觉，单纯是蒙着眼睛。

“没什么，那些不知道哪来的家伙，非要来检查，说是他们遭了贼，我说我们这边都是验过凭证的，又不是官老爷又不是神仙，凭什么给他们查。”

剩下几个船工七嘴八舌地接了几句，大抵是以前也遇见过，反正不是仙长不是官府的一律不管。

应研淞一手托着下巴，眼神却往两个剑客那里瞟了一下。

希望是我多心。她闭上眼，原本准备休息的心却有不安起来。

转眼到了傍晚，期间再没遇上什么波折。船工说再有半个多时辰就能靠岸，应研淞打了个哈欠，检查了一下包裹。随后，她把包裹靠在里侧，正想靠上去，抬头透过窗子又看见了一艘船。

可能是白天的遭遇始终让她不安心，她略带警惕地朝那艘船的方向打量，但距离不算特别近，船上的人也看不清。

应研淞侧过身正想换个角度观察，就又感觉身下的船晃荡了一下，听到了几声惊呼。她转回头，就见有位剑客已经不在原地，另一位剑客也握紧了剑柄。那对夫妻把孩子紧紧护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吃东西的女孩也缩了过来。唯一没什么动静的是那位蒙着眼睛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