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那位闺中好友曾给她支过不少招:故意醉酒跌进他怀中;换上颜色俏丽的罗裙在他面前晃悠;在他沐浴时“不小心”推门进去……
但谢淮始终不为所动。
总是与她保持着一尺的距离,眼中清清白白,仿佛永远无欲无求。
难道真如她那位好友猜测的那般,谢淮他……
不行?
可苏怡言见过他刚沐浴完,披着寝衣还未来得及拢上衣襟的样子。
谢淮虽为文官,可那宽肩,那紧实的腹部,那劲瘦有力的腰身……简直无一处不优越。
“少夫人?”
“少夫人?”
苏怡言猛然回过神,咽了口口水,心虚地揉了揉自己微微发红的脸。
大白天的,她胡思乱想些什么。
门外的二等丫鬟追月端着早膳进来。
一小碗粥,配着一碟小菜。
苏怡言早膳用得极少,她得留着肚子吃谢淮带回的栗子糕。
站在她身后的追月暗暗朝彩云递了个眼色。
彩云立刻笑嘻嘻地开口:“少夫人,听说今日品茗楼的说书先生要换新话本子,您不去瞧瞧?可别在府中闷坏了。”
苏怡言没有过多犹豫就点头同意了。彩云这丫头爱热闹。而且她前阵子忙着准备谢淮的生辰礼,的确许久未出门了。
“奴婢这就去叫人备马车!”
彩云高兴地搓了搓双手,转身就“噔噔噔”地往外跑,头上的两个发髻一摇一晃的。
“彩云还是这般没规没矩的,”待到彩云跑远,追月小声嗔怪了一句:“她年纪小,少夫人莫要怪罪。”
苏怡言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的确挺没规矩的。”
她当初的陪嫁丫鬟是继母王氏给安排的,进门后便不安分,被她寻了由头打发到外院做些扫洒的粗活。
彩云和追月两个丫鬟,都是谢老夫人那边送来的。
彩云还是小孩心性,不过胜在说话直率心思单纯,与她也亲近;至于追月,年长彩云几岁,办事看起来倒是稳妥周到,苏怡言原本想着,过阵子将她提为一等丫鬟。
出府前,苏怡言先去了趟谢淮的书房。
平日里,苏怡言会在谢淮下朝前替他将书房稍作打理。书房重地,家中女眷除了她,谢淮不允许其他任何人踏入书房半步。府中下人虽看不起她的出身,但因着这份特殊的体面,对她是恭恭敬敬。
“少夫人。”
门前的护卫齐齐朝她行了一礼,替她将书房门拉开。
步入房中,苏怡言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
小几上崭新未动的烛台和熏香炉,桌案上整齐的笔墨纸砚,软榻上没有一丝褶子的被褥……
压住心头的异样,她退出书房,转身来到小厅。
果然,那八仙桌上的食盒,还纹丝未动地摆在原处。
苏怡言愣了愣。
昨夜……
谢淮未回府。
谢淮每日进宫上朝时辰很早,苏怡言天未亮就早起为他做好充饥的点心,将食盒放置在小厅,自己再回房补觉。
如今面对没被带走的食盒,苏怡言心中一阵的莫名不安。
京城中,喜欢寻花问柳的世家公子哥不少……
想起谢淮那张清冷禁欲的脸,苏怡言又摇摇头,笑自己疑神疑鬼——谢淮向来洁身自好,从不流连烟花之地,怎么可能有其他什么女人?
定然是被公务绊住,不便回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