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摆放一个尺寸较小,可能才6寸的生日蛋糕,已经被吃了大半。
好在顶端插的巧克力牌没有拔下,他看见上面写着非常值得关注的信息:
“祝何正生日快乐”
何正!人形蟑螂异化前一定叫这名!
笃定这件事的瞬间,崔岳脑内接收到异隅清理局的消息。
他面色一喜,马上舍弃生日蛋糕,寻找下一项情报。
但找了一圈,客厅里一无所获,似乎生日蛋糕只是给考生的开局奖励。
厕所里又响起抽水声,这一回没有了“嘶嘶”的憋气。
崔岳听见尖锐的摩擦声响起,像刀刃缓慢切割瓷砖,令人耳朵无比难受。
瓷砖碎片密集地坠落,叮叮当当越来越近。
人形蟑螂要出来了!
崔岳慌忙跑向卧室。
餐桌上的蛋糕还没吃完,人形蟑螂上完厕所应该还要继续吃,吃完要把厨余垃圾收进厨房。
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安全的只有卧室!
这个想法逻辑上无疑是对的。
但崔岳也许忘记了,或者说不知道一件事:
蟑螂的嗅觉较为发达。
他刚躲进卧室,厕所的门同步打开。
他在卧室里小心翼翼地监听客厅动静,没几秒就听到刺耳的摩擦声快速接近!
崔岳亡魂皆冒,急忙钻进床底,屏住呼吸恐惧地观察床外,一双腿脚映入他的视野。
说来让人松一口气。
那是一双人的腿脚。
虽然只是一双泛黄、有疤、扁平足的腿脚,但毕竟是人的腿脚,而非蟑螂。
“看来异化程度不算太深……
“那或许应该不算特别吓人?”
崔岳暗自庆幸。
但下一秒,他的庆幸如凝固般滞涩。
床外的那双人腿,逐渐弯曲,似乎想俯身查看床底下。
崔岳立即想往反方向挪出床底。
可目光撇见弯下来的大半条人腿,他的动作霎时僵住。
那双人腿上,长着粗长的……手指。
人的手指。
一根根人的手指,或长或短或粗或细,或黑或白或熏得蜡黄,东一根西一根地插在小腿上,伸展着蜷曲着交叉着。
它们像在冒充腿毛,可指甲细长尖锐还干涸着或红或黑的血色,只是轻轻一划就在木头床架上刮擦出刺耳骇人的噪声。
那不是腿毛,那是刺,蟑螂六条腿上的刺。
那不是人,是蟑螂,异化蟑螂。
异化蟑螂俯身向床底看来,六条腿的几十根手指尖刮过木头床架,木屑飞溅洒落满复合木地板,奏出一曲生命挣扎破碎的交响乐。
崔岳看到两条又粗又长的触须在地面扫荡,那触须是两条拉伸到极致的脱臼的细长手臂,每一寸骨头都仿佛被打碎了在地上无力地摇曳。
而那些打碎的骨头碎片都没有浪费,刺破因拉伸而薄弱的血肉皮肤暴露到体表外,于是复合木地板也没能幸免于难,被扫荡的触须刮擦出一地血痕。
最近的一道血痕鞭挞到崔岳眼前,他惊恐看着手臂触须又摆荡回去,却脱出手腕处本该戴着的染血白色廉价手表。
“咔,咔,咔”
手表秒针在崔岳瞪得快凸出来的眼前不断跳动着,一跳一跳,和他的心脏一样一跳一跳,却怎么也跳不到1/60后的下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