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琻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眼见着鲜血顺着他的手往下淌,赶紧控制住他的头颅,微微侧偏,又拉住他,小心到远离炉鼎的位置坐下,期间水系灵力一刻不停输送进沈玉堂的体内狂灌。
但是奇怪的是,司琻并探不出沈玉堂到底哪里有损,他几乎寻遍全身,也只能得出一切正常的结论。
最后只能焦灼地,漫无目地输送灵力。
尽量全方位治疗一遍。
不过好在几息后,血势就止住了。
这次沈玉堂没再抽手,见不流血了就用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擦脸。
片刻后,司琻松开了他,看他真没事了,才松一口气,只是脸色并不比刚才好。
沈玉堂只当他在生气自己故意抽出手的事,不好意思地说:“谢谢大师兄,我刚才还以为止住了呢,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就爱流鼻血,所以就没当回事儿。”
他自己打开药瓶吞了几颗丹丸,满不在乎道:“是不是炉鼎太热了?熏得我上火了都,不过师兄别担心,我这就快完成了。”
说着就要起身继续炼制,然而才撑起身子,就被司琻按住了。
“不是那个原因。”司琻一开口,周身的气场就不似刚才那般冷意渗人了,他音色本就低沉,这会儿语气也柔和下来,整个人温和许多。
沈玉堂疑惑坐下。
“你的身体很健康,并非是体虚火旺。”他顿了一下,对上沈玉堂的眼睛才继续说,“你不也猜到了吗?当是双耳琳琅的问题。”
沈玉堂心虚地低下头,提到这个他就没办法直视司琻,以及他鬓角的华发。
“我……有过担忧 ,但是或许品级低些的,用它就没事呢?毕竟,最开始在幽谷中时,一次性生成了许多水晶石,还有几个乾坤袋,并未察觉异常。这次,不过是些火晶石,而且成色品级都不及那日的。”沈玉堂神色纠结,但还想挣扎一下,“会不会是因为别的,我平时没注意到的?”
司琻没有否认,只是沉默良久,才打着商量开口:“许是我疗愈术尚且不精,探不出根由,但是为防万一,下次,你若再想用双耳琳琅的时候,务必,让我在场。”
沈玉堂清楚大师兄的担忧,心中缓缓腾起一股暖意。
不禁感叹,到底是不一样了,这要是搁以前,师兄指定把双耳琳琅给他没收了,毕竟也不是没有先例,少时惹事和外门弟子打架,司琻发现后按着他就把他的剑收了。
沈玉堂默默感慨一番,抬眸见大师兄依旧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不禁张开双臂,倾身揽住对方的肩膀,轻轻拥住,用力了拍了拍以示安慰:“师兄放心,我会把握好分寸。”
“但是不便答应我吗?”
沈玉堂感觉到后腰上的轻触,是司琻虚虚的回应。
沈玉堂微不可察地挺动了下身子:“……自然方便,到时再去找师兄给我护法!”
说完他就利落起身,转身向炉鼎走去。
一边走心中一边纳闷,今天这是怎么了?是因为才死过一次开始经历迟来的走马灯吗?竟然会频频想起早些年的事,还一冲动抱上了大师兄?
这种肉麻的举动小时候他都没做过多少……
关键大师兄还回应他了……大概是看他要脸不好意思推开吧。
这后知后觉的羞臊掺着些许懊恼,叫他接下来直到炼器结束都没敢再看司琻一眼。
偏偏大师兄一门心思要做他的护法,几个时辰下来,硬是没出这个房间一步。
不过后面沈玉堂也无暇顾及,因为炉鼎变大,他本意是想让炉鼎中存蓄更多的灵力,但是这样一来精准程度也更不容易把持。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真正操作起来,沈玉堂的汗没一会儿就浸透了衣衫。
他专心在红光中的器物上,后来司琻轻手轻脚给他加阵法散热都没注意到。
只因为这个法器对他来说尤为重要。是这次进去秘境后,他需要亲手舍弃的一个灵器。
虽然现在书灵尚未恢复,但是他已经清楚地认识到自己难逃一劫,与其消极避难,不如正面迎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