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偏偏一时有些迷茫,回来了,去哪里呢?
自己好像是费尽千辛万苦,一定要回来。
但回来之后呢?
她想了想,去了一个地方。
这是一片平房,砖瓦、垃圾堆的到处都是。
打孩子声音、争吵声、嬉笑声此起彼伏。
她熟练的走向一个房子,从门的缝隙中望进去。
门内是个杂草丛生的小院,再里面是破旧砖房。
院子里,女人正在干着活儿,在用简单搭起来的炉子烧水。
她正蹲着,屋里冲出来一个男人,不由分说冲着她狠狠踢了一脚:“你把钱藏哪儿去了?不给我钱买烟?”
女人倒在地上,一身尘土,没有试图爬起来:“要攒钱给孩子上学……”
男人:“女孩上什么学,到了十六七岁找个人家嫁了,我们还能收一笔钱。学有什么可上的?快把钱给我。”
女人低声:“……不行,要上学。”
烧开的热水壶,在滋滋叫。
男人又抬起脚踢了一脚:“给我!不给我,我今天就打死你。”
出乎男人的意料,女人今天十分冷静,以前被打都哭着喊着,今天却很反常,但他没有在意。
女人低声:“要打死我吗?”
男人狠狠地:“对,打死你这个不赚钱的。让你出去卖,你不肯,让咱家这么穷。”
女人还在地上,却笑了:“这样啊……”
男人愣住,怎么这个人不太对。
女人:“那我答应去卖了呢?你别打我了。”
男人抬脚又踢了一脚:“贱货。就知道你不打不行,你看,打这不是挺有用的吗?”
热水壶叫声更响了。
女人身上已经青紫,她爬着站了起来。
陈偏偏皱着眉头,打算冲进去揍这个男人,可是现在白天,等晚上会好些。毕竟这个男人认识自己。
女人带着笑,身上却一身伤,显得极为不协调。
男人皱眉:“你自己同意的,我马上去联系那边的人,早决定出去卖不就没事儿了?”说着转头进屋。”
女人把热水壶拿起来,壶声长鸣变成低鸣。
她直接上去,把滚烫的热水淋在男人的脚上,男人噗通倒在地上,在地上滚:“啊~疼死了,疼~你个死婆娘,你要死吗?我打死你!”
女人走上踩住滚在地上的男人,男人伸手抓住她要打。
她顺势,把滚烫的开水淋在男人另一只手上:“要打我是么?是用这只手吗?”
男人疼的全身变红,呜呜呜哭:“快叫医生啊,去医院啊,我会死的~”
女人蹲在他面前,盯着他:“你不是说过吗?这点伤,自己抗一抗去什么医院?浪费钱。咱们没钱了啊,你记得吗?”
“对了,你刚才说要打死我,是用这只手吗?”
说着,她拿起水壶,水淋在了男人唯一完好的手上。
男人的四肢都被滚烫的开水烫伤,既不能动,也不能走,更无法打人。
“快报警啊,要杀人了,我知道有人能听到,快报警啊。”男人在地上滚着喊。
女人叹气:“别想了,当初没人肯帮我报警,今天就有人帮你报警了。”
她轻笑着,模仿别人的声音:“都是家务事,吵架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为了孩子,忍忍吧,还能离婚咋地。”
“过日子嘛,跟谁过都是过,怎么别人能过,你不能?”
她手伸向男人的脸,脸上已经遍布鼻涕和泪痕,她轻轻摸了摸:“别叫了。忍忍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