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好,推宝宝出门晒晒太阳怎么样。”吃过早餐和一大把花花绿绿的药丸,沈叙这次没给温眠继续躺下睡个昏天地暗的机会,提议出去看看风景,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就算病房布置的很温馨,但总憋在房间里无聊睡觉,心情怎么会好。
温眠有些犹豫,他望向窗外,房间窗帘拉的很开,明媚的阳光铺洒进来,挂在枝头的透明冰凌折射出彩色的光。
最后还是答应了这个提议。
沈叙好像对他愿意出门很高兴的样子,一件件在病号服外面套衣服,最后戴好围巾帽子,把温眠抱上轮椅,毛毯盖腿上。
还特别在温眠屁股底下垫了好几层垫子,生怕哪一点让他不舒服了。
“我可以自己走路的。”温眠对这套装备有些无语,他的腿又没事,哪里就需要这样大阵仗了。
“怎么行,罗医生都说了,你现在不能做剧烈运动,很容易再病的。”沈叙蹲下来掖毛毯,把温眠的手放在毯子下。
起来时亲亲额头,“乖宝宝。”
好吧,温眠说不过他就不说了,偏过头把脑袋埋进毛毛围巾里,看上去很乖。
沈叙一路推着他到了医院为患者提供的小园子,里面有些已经枯萎的花草树木,健身器材等。
都落了雪,阳光一照,像碎钻似的漂亮。
连着下了差不多一礼拜的雪,今天突然还暖,已经有一些病人家属小朋友在这里玩耍了,叽叽喳喳的笑声为死气沉沉的医院增添些许生气。
他们两个在较为安静的角落看了一会儿,温眠抬起手仰脸观察,阳光透过指缝洒在他苍白的脸上。
皑皑雪地里,这一幕美若幻觉,好似下一秒,只一眨眼,他就要随着这光而去了。
好像醒来知道姜瑶去世后,温眠身上一直有这种仿佛随时就要离去的感觉,也或许是从来就有,只是以前没有如此强烈且真切的让人感受到。
很不喜欢。
温眠是他的,是个活生生就在自己眼前的人,怎么会消失呢?
沈叙握住这只如玉般白润,却无比冰凉的手,给温眠取暖,“眠眠在想什么呢?等再做了手术,身体就会好起来的,我们就可以也像他们一样跑跑跳跳了。”
“我在想,妈妈的葬礼什么时候办。”温眠像平常一样说出这句话,就像在问今天中午吃什么,甚至眼睛都没多眨一下,呆呆看着远处洁白的雪地。
沈叙心神一震,被深埋心底的酸楚和痛心尽数因为这句话翻涌了出来。
不得不仰起头平静翻涌的心情。
好一会儿,他附身,两只手分别搭在温眠轮椅的两侧,额头抵额头,“大哥已经查出姜姨的意外和姜氏的人有关系,很快就能找出谁才是害死姜姨的罪魁祸首了,等那个时候,就办葬礼。”
“所以我们一定要振作起来。”
温眠点头,一滴泪水滴落在他的脸旁,又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