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月前。
褚念是被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光晃醒的。
她微微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灰蓝色窗帘。
她下意识抬手挡住光,别过脸,看到了浅灰色的天花板。
脑袋里一阵酸胀。
她仔细回想,却是没有半点思绪。
看样子,她现在不在酒店,倒像是……某个男人的家。
浴室里隐约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她倒吸一口冷气。
即便是和男人约会,她也只会去酒店,从来不会去谁的家。
眼下这个场景令她脊背窜起一阵凉意。
她偏过头,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黑色皮夹。
她将皮夹翻开,只见透明夹层里放着一张工作证:江城医科大学特聘教授,蒋砚。
照片是男人矜贵斯文的脸。
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想起第一次和他在床|上的场景,褚念一时脸热。
昨晚……
她再次揉着酸胀的脑袋,迫使自己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隐约想起,她独自在酒吧喝酒,被一个油腻男骚扰。
当时她有些醉了,浑身没了力气。
油腻男缠着她不放,她极力推脱却摆脱不掉。
昏昏沉沉中,一个男人救了她。
那个男人身高腿长,外表斯文清贵,一看就是有身份有修养的人。
她记得,出了酒吧大门后,恰好一阵凉风拂过,她短暂清醒了一下。
她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只见霓虹灯下,他一张脸似笑非笑的。
她一时恼怒,嚷嚷着自己能走。
然而刚走出几步,鞋跟一歪,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再之后……男人就把她扛在了肩上……
她记得,他的肩膀很结实,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清清爽爽的,而且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现在知道那熟悉感从哪儿而来了!
因为,那个人是蒋砚!
想到这里,褚念一把掀开了被子,只见她身上穿着一套男士睡衣,上衣扣子整整齐齐地系着,裤脚的位置还挽了几圈,恰好到她脚踝的位置。
衣服里空空荡荡,她一时羞赧。
她正想骂一句‘禽兽’,浴室的门开了。
她坐起身,就见蒋砚好整以暇地靠着门框看她。
褚念顿时羞红了脸。
她指着身上的睡衣,“这……这是怎么回事?”
蒋砚挑眉,“你觉得呢?”
褚念吐出口气,“你趁人之危!”
蒋砚笑了,几步走到床边,双手撑在她两侧与她对视。
“褚小姐又不是没有经验的人,发没发生那种事,你感觉不出来?”
褚念一噎,下意识挪动了下身子。
确实,除了宿醉带来的头痛,好像没有任何不适了。
“那……这是怎么回事?”
她再次指着身上的睡衣。
蒋砚挑着唇角坐在她身侧。
“你昨晚喝多了,我送你回家你不肯,去酒店你又不愿意,最后只能把你带回来。”
褚念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一进家门,你抱着鞋柜就吐,我七位数的皮鞋都被你吐了个干净,更不要说你身上的衣服了!
大半夜的,安顿好你我又去扔鞋,收拾鞋柜,你那身价值连城的高定现在还在楼下垃圾桶里躺着!
你要实在舍不得,我现在就戴上手套给你捡回来。”
褚念嫌弃摆手,“不要了!”
话落,蒋砚歪着脑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