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祺深呼吸几口气,欲哭无泪的心道希望皇甫珏以后成了亲,反应过来的时候不会恼羞成怒的把自己砍了。
“殿下你真好……”
皇甫珏笑了:“那是。”
……
祁德福到的时候,正是永平帝要给皇甫珏和皇甫翊办庆功宴的前一天。
才来到,还没来得及歇息上一歇,放了东西就忙着去协调各处事务了,祁祺和皇甫珏请了半天假,直接去了避暑山庄膳房那边找他去。
走了半天,到了地方见祁德福朝气十足的指挥着各人,不由感叹干爹这身子骨真是,小老头胖归胖,强也是真的强。
两人几月不见,很是亲亲热热多了好一番话,祁德福说着说着,面上又难免出现两分伤感:“……怎么就这么突然走了……”
祁祺知道他说的是那御膳房副手,也是他多年老搭档了,正打算安慰他不要太难过了,祁德福又立马笑开了道:“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这老东西,背地里老惦记着爹的位置,不安分,他这一走,爹那几个徒弟就少了一大强劲对手哈哈哈哈哈,
自家斗归斗,和个外人有啥斗的哈哈哈哈哈。”
祁祺汗颜。
干爹还是这么,这么不拘小节的人哈……
“哈哈……”
“对了,这是这几月从洛阳那边递来的信。”
祁祺接过信纸,之前怕麻烦也怕多生事端,其实与陈典籍那边一年也不过来往一两次信件,今年信件倒是早到了多日。
一看,却只有一件事,依旧是各势力来与书院有关系,不过这次又多了一个势力,幽州镇北军。
祁祺细细看下去,听陈典籍所言,半年前镇北军那位将军已经在试图和洛阳书院接触,当然那是洛阳书院并没有冒然与其结交,而是听说了其行事作风后亲自派学生去幽州暗中探访。
言语间对镇北军很是颇为欣赏,天下将倾,匹夫有责,几位先生商量了后决定前往幽州镇北顾将军手下助他成事,不过也不会全去,而是派遣一部分优秀学生去,然后他们再继续在书院教导输送新人才。
相当于镇北军军师后备役。
祁祺看完后,陷入了沉思。
说好的只是想安安稳稳在山上养老呢……
祁德福见他神色不对:“信里说了什么?”
祁祺继续沉思,悄悄道:“爹,这宫里是这不能再待了,你明年就走吧!”
“走?”祁德福犹豫道:“你爹我还有力气,还能干个几年的,而且你自己在宫里我也不放心。”
祁祺严肃的告诉他:“这么跟你说吧爹,我已经从外边得到消息了,夏已经快不行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先走,我在后头垫后,不然到时候急急忙忙的什么也干不了……”
祁德福赶紧来捂他嘴,急急忙忙四下看了一圈:“小祖宗,你也敢说这话,不怕掉脑袋啊,到时候九皇子的保不住你……”
祁祺抱着他胳膊就开始撒娇耍赖:“话到这了,我不管,到时候必须走,必须走必须走必须走,你不走我就找人绑你走。”
祁德福真是怕了他了,好好的荣华富贵说不要就不要:“好好好……”
……
心里怀着事,祁祺难免有些心不在焉, 恰好皇甫珏晚上有一饭局,正是本地新上任的太守,是皇后母家的旁支,城里离着避暑山庄还是有点距离,晚间回不安全,他特意交代了可能要在城外留宿一晚。
祁祺就和小福子几个说了声,又去祁德福那边帮忙做了些事,一起吃了顿晚饭,瞧着天色不早了,就领着干爹让大师傅给做的鲜花小点心往荟萃楼走。
等快走到时,祁祺转念一想,瞧了瞧糕点,脚步一转,朝听雨阁方向而去。
这地方他来几次了,还是有记忆的,就是地方有点偏僻,靠避暑山庄的角落,后边就是山。
没什么人住,侍卫们偶尔巡逻也几乎不会路过这里,祁祺走到的时候听雨阁门前没挂着灯,代表主人没人或者已经睡了。
八九点的时间,应该没睡……祁祺敲了敲门,没人开,又试着一推,竟然推开了,又轻车熟路朝里面走去,快到的时候,祁祺听到皇甫翊的声音。
这声音和他平时说话又有些不一样 听着挺冷,还有其他一道男声,他们好像在谈事,祁祺就没上去打扰,转头在院子里的小石凳上坐着等。
这一等就是半个来小时,祁祺等的直发困,夏夜没有白天那么热,小风吹的他还怪舒服的,等着等着就睡了过去。
夜色逐渐黑了,他就这么一小个人趴在石桌上睡,所以,从屋里走出来的几个黑衣人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他,皆是足尖一点,不走正门,反而从墙角翻了出去。
等祁祺再醒,一看时间,好家伙,晚上十点了。
里面没声音了,烛光还在,祁祺揉揉眼睛往里走,只见到皇甫翊一个人坐在桌前 ,空气中弥漫着桃花酿的香气,祁祺嗅了嗅:“桃花酿,你自己独酌呀?看我给你带了啥好吃的!”
皇甫翊微红着脸,沉沉的眼神看过来:“来宝,过来。”
祁祺走过去把点心放下,坐到他身边抄起酒壶给自己倒了小小一杯,还是香香甜甜的味道。
皇甫翊静静看着他,他好像已经有点喝多了,因为酒气特很是浓郁,眼睛放空,不知道看向哪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把祁祺捞到了腿上坐着。
祁祺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给他看自己刚刚在外边被蚊子咬的两个小包:“还清醒着不?都怪你,刚才在等你谈事,看蚊子给我咬的。”
皇甫翊意识回笼两分:“谈事?你刚刚看到了?”
祁祺摇摇头:“没呢,就听见点声儿,我在外边儿睡了一会儿,没看见人。”
皇甫翊摁了一声,脑袋搭在祁祺肩膀:“你知道他是谁吗?”
祁祺又倒了一小小杯:“谁啊?”
皇甫翊:“来宝和我一起走吧,这地方待的我实在心烦,如果没有你,我已经走了。”
祁祺想了一下,讲道理,像皇甫翊这种天天努力干活的人真的是朝廷一股清流,可老板还一直不怎么赏识,对其他孩子和他就是两个区别对待。
是他他就觉得烦。
“那你休息休息,别给你爹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