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银店也不好干,全被城主府收走了,店里就一个掌柜和一个伙计,掌柜闲的靠在柜台上打盹儿,伙计打着哈欠拿着鸡毛掸扫灰。
见祁祺一身飘逸白裙,隔着朦胧帷帽?,一看就是个富贵小姐,伙计立马喊醒了掌柜的。
“这位小姐,您来我们这店可是来对了,现在这四方城啊就我们福悦楼的货最……”
祁祺抬手止住,声音急不缓:“掌柜,帮我做件事如何?”
掌柜迟疑道:“小姐,我们这里是正经生意……”
祁祺当了这么多年大太监,拿捏个普通人完全没问题,趾高气扬道:“本小姐乃是城主府的。”
展柜面色一变。
把信给了他后,祁祺出了门,绕进了边上的小巷才松口气,信里没写别的,就写了祁祺被顾司晏带走了,陈大娘不识字,一定会把信带出去看,估计能拖点时间。
四方城是有乞丐的,祁祺没敢深入,饶是如此,一本来蹲在墙角的乞丐见了他也是眼睛发直。
没敢动,因为饿的快死了,没啥力气。
祁祺走过去,手里拿着一两银子在人眼圈晃了晃:“想不想要?”
乞丐拼命点头。
祁祺:“很好,你现在去城主府后门找看门的,帮我带几句话……事成之后,还有两倍银子。”
乞丐去了。
祁祺蹲在阴暗的角落静静等人,怕被路过人发现,还往小巷子里边儿一棵被扒了皮的树后边儿挪了挪,期间遇到三个结伴路过的普通群众,眼神对上,仨人咧嘴怪笑朝祁祺扑来,然后就迎上了祁祺沙包一样大的拳头。
仨人被揍的鼻青脸肿,缩在角落里抱头瑟瑟发抖。
祁祺骂骂咧咧:“有没有搞错?走路都要拄拐了还想女人?去死吧你们。”
“无耻!混蛋!败类!四方城有你们这种人简直就是耻辱!你们这么做还是男人吗?家里的老母亲和妻子女儿知道你们是这种人吗!……”
“小,小姐,我们家里边儿就剩我们哥仨了……”
祁祺:“……那就能做这种事了?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良知在哪里?以后你们想起这件事来心里难道就不愧疚吗?”
坏人愧疚肯定是不会愧疚的,祁祺这么说,主要是想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再把他们打一顿,实在是太气人了,就这么放过他们,以后不知道还会干出什么事儿!
“我,我们打算今晚就上吊的……”
祁祺抱着臂道:“上吊?为什么?”
“家里的米缸已经见底了,这日子实在快过不下去……”
祁祺听言,眼里不禁流露出了一丝同情。
三人见状,立马再接再厉道:“自从半年前爹去了后,娘也患病走了,城里商人们走了,找不到活儿干,家里钱都用来吃喝,一个铜板都没了,码头倒是有活干,就是老死人,一天只给一碗豆糊糊吃……”
“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啊小姐……”
说到伤心处,三兄弟抱头痛哭。
祁祺也喃喃道:“真的好可怜……”
三兄弟瞧瞧祁祺腰间荷包,嚎的更大声。
然后,祁祺举起了自己的拳头,发出疑问:“只是,这跟你们想做坏事有什么关系?”
说完,冷笑着走上前朝他们身上打的邦邦响。
三人惊恐后退:“不不不要……啊!”
祁祺冷笑:“让你们不学好,让你们欺负路过的无辜女子!穷还有理了?”
“……”
一番活动筋骨之后,祁祺看着眼前三人发出了疑惑:“还不滚?”
祁祺打了个激灵,不会是把他们打爽了吧……
就见三人指指祁祺身后的门嗫嚅道:“您,您挡我们家门了……”
祁祺:“……”
“不早说!一点眼力劲没有,没见着老娘打你们打的腿都酸了吗?凳子呢?”
三人面面相觑,赶紧你推我我推你,连忙跑进家里去了。
祁祺就坐树后边儿等,时不时看看时间,心道这也不是个事儿,皇甫翊是被什么东西绊住脚了……
既想跑路,又怕在城门口被人拦了。
等了一个时辰,天色渐晚,就在祁祺要自己想法子跑路时,巷子口一个脑袋探头探尾的,祁祺眼睛顿时一亮:“这儿呢!过来!”
正是早上那小乞丐,只是他周身就他一人,祁祺眉头一皱,声音不辨喜怒:“话带到没有?”
那乞丐一脸的后怕面色为难道:“小姐,不是我不想带,是带不到啊……”
祁祺:“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乞丐:“我按照小姐您的吩咐去了城主府后门,本想上前敲门,谁知府内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那大门被人从里头打开,竟有四五匹马跑了出来,后头一群兵老爷拿着火把跟了上去,瞧着像是在追什么人!”
祁祺心里一惊,莫非是顾司晏搞城防图被发现了?
“你可看清那几人长什么模样?”
乞丐:“哪敢看啊小姐,那些人差点没发现我,给我吓得,又在边上蹲了半天,门口人来来往往,我不敢去……”
祁祺:“……”
乞丐犹犹豫豫道:“那二两银子还给吗……”
祁祺给了他一两:“滚吧,就一两。”
当即又起身朝外头走去,谁知刚出两步,两个蒙面人竟从巷子口进来,朝祁祺走了过来。
祁祺一惊,迅速朝乞丐看去:“你出卖我?”
乞丐也惊了:“不不,不是我!我在角落藏的好着呢!”
祁祺立马往身后的另一条小路跑:“好你爹!”
两蒙面人二话不说,不等祁祺跑出多短,脚尖一点从墙面飞过,修然落在祁祺前头行成包抄之势。
祁祺匕首滑落掌心,背后直冒冷汗。
竟然会武功的,那自己这三脚猫功夫,好像不太行啊……
俩个蒙面人二话不说,上来就亮出了武器,祁祺立马道抱头蹲下:“等等!等等!我有话说!”
俩蒙面人对视一眼:“有什么话留着地下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