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莫川师兄也是你师父的徒弟吗？”

“不是，他是灵微子师叔的高徒，修道六百多年，已经达到了天仙初期，在昆仑可是呼声最高的修道天才。”

“哦？六百多年便达到天仙境的修道天才吗？他对你可是挺关心的。”

灵漪一愣，随即接着他的话道：“是啊，对我可比你对我好多了。”

文昱本是一时玩笑之语，没想到灵漪竟借此调侃他，不由失笑一声，他看着身边走过的众人，柔声道：“对不起灵漪，这百年我一直只顾着修炼师父传授的功法，没能陪你，我心里很愧疚。”

灵漪看着他带着歉意的温和笑脸，心中的那点幽怨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但还是装作一副平淡的样子道：“修炼固然重要，但也不要忘了我，这一次我就原谅你了……”

两人并肩向着玉虚峰弟子修炼与悟道的太清谷走去，走着走着灵漪脚步一停，道：“话说回来，六百多岁的天才，在神州就是老头了。不过在昆仑却还是个年轻人，昆仑界的修炼环境确实远远高于神州，要是师尊她也能来就好了，我好想她。”

“嗯，是啊。百年又过，雪瑶仙子的修为也不知到了飞升的界限没有。”文昱说到雪瑶仙子，脑海中却有另一道美丽的身影浮现出来，越来越清晰，使得他心跳都不由一阵加速。

“李婉儿！”

那个美丽的女子，她的天资不下于自己，修道一百年就达到人仙中期，即使现在没有飞升，应该也不远了，他竟有种隐隐的期待。

“在想什么那？”灵漪发现文昱的此刻的神情又如百年前在如梦轩门口时那般，奇怪的感觉再次泛上心头。

“不会是在想清澄吧？”

“你说什么？当然没有。”文昱一惊，脱口而出道。女人的直觉太可怕了，他刚才想到了李婉儿，确实又想到了清澄。

灵漪歪着头一直盯着文昱的脸，看的文昱有些不自在，目光闪躲，就像心中所想已经全部被灵漪知晓一般。

“文昱，我们相交相知已经近三百年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你根本就不会撒谎，即使撒谎也骗不了我。”

文昱看着灵漪带着复杂神色的目光，心里一软，叹息道：“灵漪，你相信轮回转世吗？”

“我不知道，为何这么说？”

“东蒙仙宗我有个师侄叫李婉儿，你应该听说过吧。”

“我知道，你不会想说她是清澄的转世吧？”

“我不知道，或许她也不知道。可能我只是看错了吧，因为我也不知道世间到底有没有轮回。”

灵漪心里纷乱复杂，她终于知道看到文昱那种神情，自己就会有种奇怪的感觉，原来这种感觉此刻这么清晰。是不安，害怕，担忧。

在文昱没有走出清澄的世界时，自己是挤进去的，她知道这段并不清晰的感情一直是自己的主动换来的，她也从来没有要求过太多，只要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就够了。

但聪明如她，此刻瞬间懂了些什么，文昱一直没有对她承诺过什么。其实他并不是不善于表达情感，只是他善良真诚，不想去拒绝自己，或许他并不是真的喜欢自己，或者他也不知道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只是不想伤了自己而已。

与文昱一起来到昆仑，是她最开心快乐的日子，即使这百年并没有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但心中有期待，便足够了。每个想他的时刻，每个夜不能寐的夜晚，都幻想着有一天一起飞升仙界，做一对神仙眷侣，心中便生出无限的憧憬与满足。

但现在，两人之间像是出现了一道深谷，比脚下的太清谷还要深的深谷。

“其实，无论有没有轮回转世一说，但从你开始怀疑与猜测起，你已经给了我一个答案。”灵漪凄然一笑，留给文昱一个倔强洒脱的背影，大步向着太清谷外走去。

文昱心内犹如刀割般疼痛，脚步却像长在地上一样迈不起来，他只能向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背影喊道：“灵漪，你去哪里？”

“我去找师父，帮你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