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滚滚雷声,黑袍手间一顿,本欲落子的手却迟迟不动,白袍指尖不停摩挲棋子发出金石交错声。
‘隆隆隆’雷声愈发近,黑袍者更是踌躇,手一抖竟将黑子抖落,砸在了棋盘之上。而白袍者却也不停下手中动作,头顶的雷声好似有什么魔力,将二者弄的魂不守舍。
直到雷声渐远。两人异口同声地长舒一口气,黑白二袍这才定睛看到,那一粒黑子竟然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白棋唯一的活路之上。
再看,这才发现,这二人除了着装之外,面容是生的完全一致,眉目狭长,两撇子胡须翘起的弧度都一般无二。
两张嘴同时开口,自问自答一般:“这两天的动静啊,如此大动肝火,怕是要弄个天翻地覆了。”
“想必与疫疾脱不了干系,看她这架势定是要自个出手。”
“那便太好不过,由她去搏杀,可别将我掺和进去。”
话落,两人身形消散,一团白里头掺着黑的雾气萦绕,雾气缓缓凝炼出一个影子,随后雾气散去,一个同样是眉目狭长,两撇胡须的人走出,只不过身着阴阳两仪的长袍。
“罢了罢了!唉,扰的我对弈兴致全无!”一拂袖将面前棋盘散去,而棋盘上的棋子崩落在地,化成个个精怪小童,这些个精怪忙前忙后的为这仙人捶肩捏背,好不快活。
兰飞雪先前震动天地的一番动静,已将玉弱城这方深潭彻底搅动。那些个深居简出,在玉弱城挂个名的所谓供奉仙人,一个个都是成精的老狐狸。一个个虽说还不知兰城主今日如此雷霆行径的原因,但是此时一个个都趴在自家的道场当中当起了不问世事的闭关老王八。
这些个仙家,当初疫病初起,他们凭借其超凡脱俗的肉身对疫病是不屑一顾。
到后来发现这疫病不仅祸及凡人还会让异兽丧心病狂,随即一个个呼吁城主府要尽快控制疫病,可到如今也没见他们的袖子中抛出半颗丹药来救助病患。
再到后来发现这疫病似乎确实对修仙者起不来作用,便又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又在收到整座玉弱城方圆千里被封禁只进不出的消息,一个个义愤填膺的,像是将他们百年前就已乱生杂草的祖坟刨开了,然后将其死了不知多少年的父辈复活后又杀了一道。
踏上求仙证道一途初始,从能感受到天地之间无处不在的灵气,再到能够将其炼气化入体进入筑基,便已是万中无一。修仙一途,夺天地之造化,本就是与天地相争,而又有多少修士能够冲破桎梏与天地争寿?想让我玩命?不可能!那是另外的价钱。
兰飞雪也不指望他们能在此时出力,只求不要添乱。
按照在山根处的所见,这个级别可能爆发的战斗也根本不是城中培养的那些黄铜甲胄能够派上作用的时候。
兰飞雪运起真气在全城上空传音,正颜厉色:“众将士,拱卫全城!无我号令,不得出城!”随着一声令下,东西南北四处城门轰隆作响,重重合上,同时肉眼可见,玉弱城古老的石墙泛起古朴的光晕,这说明护城大阵也已悄然运转。
而像这样的阵仗,玉弱城的凡人终其一生都未曾见过的,而对于那些神仙老爷,是再好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