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准备好了吗?”老头喝了一口酒,剩了半碗,问道。
陆鸣吞了把口水,点了点头。
就在刚才吃饭的时候,陆鸣已经直接将星沉珠当着老头的面,给吞到肚子里了。
并说道:“老头,我要是死了,你就把我肚子剖开,将珠子取出来送你了。”
“哼……破烂玩意儿。老夫想要的话,还需要你提醒?”
脏老头连瞟都懒得瞟一眼,轻蔑的说道。
“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如果不要,那就先收着,等合适的时候再给张肆儿吧。”陆鸣做好了根器彻底碎裂直接身死的打算。
“别骂人!谁爱当好人谁去当,老夫可没那个闲工夫。还拼不拼命了?啰里吧嗦!”老头催促道。
“行行行,小爷临死前想伤感一下都不允许啊?来吧!”
说来是很勇敢,实际上心里也是打颤的。
虽说老头说过,尽量保他不死。可陆鸣知道,那也只是尽量!
根器对于一个修士来说,极为重要。
简单说就是,根器是一个人神魂核心。如果根器碎裂,那这个人的神魂绝对是保不住的。
陆鸣之前一直是靠着星沉珠的先天元灵的滋养,才能将就保持下去。
可即便在先天元灵的滋养下,根器也是在持续的碎裂中,只不过速度降缓了很多。
所以才会不停的用嚼灵石这种方式,配合星沉珠的特殊效果,看看有没有拯救根器的可能。
具体操作是,灵气在星沉珠的转换后,变成一种可作用于根器上的物质。
而陆鸣则是按照做手术的思路,想要用灵气去剔除掉根器坏死的部分,保留完好部分。从而达到修复根器的可能。
说来简单,实际上非常痛苦。
相当于,拿了一把刀自己给自己做手术。切掉坏掉或者已经感染的癌细胞组织,然后再做结扎血管等各种细微的操作。
整个过程陆鸣必须保持完全的清醒状态。在过程中产生这种的痛苦,不仅仅是肉体上的,而是神魂。
众所周知,肉体的痛苦可以通过麻醉等各种手段进行规避。
但神魂,就真没办法了。
这种神魂上的强烈撕裂感,哪怕是一丢丢也会让普通人立刻晕眩过去。
但陆鸣得,必须克制下去,保持全程的清醒才行。
甩了甩头,将这些无用的思绪彻底抛开,让自己保持专注状态。
既然要拼,不想苟活。
那就淦!
随即,陆鸣拿起那颗金中带红的黑耀玄鸟内丹,直接吞服了下去。
脏老头见陆鸣已经开始动手,伸出一根手指沾了沾酒碗剩下的酒渍。
随手就在桌上,写了一个‘回’字。
一瞬间,
以书桌为界,立刻竖起一道隔绝天地的法阵。
除此之外,外围的大法阵中,又有一道小型的法阵将陆鸣单独隔绝起来。
从天空上方望下去,刚好是一个‘回’字!
陆鸣吞入黑耀玄鸟的内丹后,星沉珠化成一缕先天元灵连接到内丹之上。
金红色的内丹,迅速瓦解,变成一滩翻滚的液体。
一边为其星沉珠提供衍化更多先天元灵的养料,一边拉丝连接到体内的各个脏器上为其快速修复体内伤势做准备。
老头的神识紧紧的盯着陆鸣,察觉到内丹化液已经开始。
立刻大声斥道:“此时不吞,更待何时?”
听到呵斥,陆鸣抓起桌上早就备好的中品灵石粉末,一把抓进口中,用力的吞咽下去。
同时,体力微薄的灵气催动下,引动粉末中的灵气。
顿时,一股海量的灵气从喉咙处,顺流直下。
淡绿色的灵气如有实质,迅速归集到星沉珠上,再流出去。
像一道瀑布,更像一柄利剑,直接落到根器之上。
咔嚓!
老树根般的根器,一块僵死的碎屑就被切了下来。
轻微的声音响起,陆鸣的手瞬间颤抖了一下。
跟着一起颤抖的,还有老头的眼皮。
不等两人有其他反应,陆鸣体内的因黑岩玄鸟内丹衍化的生机,就如同潮水一般疯狂的涌来。
星沉珠快速转动,衍生出一股细小的淡蓝色的先天元灵,直接扎进根器中,提供最大的滋养能力。
此时,神魂中的撕裂感,让陆鸣一瞬间身体就达到极限状态。
两眼一翻,口吐白沫,立马就要晕死。
老头见状,再次大喝一声:“醒来!”
只见他弹出一滴水酒,轻点在陆鸣的额头上。刹那间,陆鸣又从濒死昏迷的状态中,醒了过来。
老头提供的帮助,也只有这些。
根器乃神魂之本,外人根本无法提供助力。稍有不慎,便会器毁人亡。
接下来的一切,必须要陆鸣一个人承担。
此时的他,难受到了极点。
非要形容的话,自己主动的劈掉坏死的四肢,同时还得保证躯干部分不死,整个过程还必须保持清醒不能劈歪了。
原本这已经是非人程度的痛苦了,但接下来还有更让人绝望的。
中品灵石引发的灵气冲击,来势凶猛。
根本不是炼气三层的躯体能承受的住的。何况还是一大把被碾成粉末的状态,大口吞服。
一瞬间,陆鸣的身体不只是根器,连经脉、脏器也开始支撑不住如此巨量的灵气冲刷。
节节崩溃,又瞬间修复。
刚开始经脉承受不住,开始炸裂。
接着,脏器也承受不住,也跟着炸裂。
陆鸣体内,顿时血肉模糊。
而以此同时,黑耀玄鸟的内丹开始发力。
被炸裂的经脉、脏器一瞬间被修复,接着又被炸开,又修复……仿佛进入了一个无尽循环。
看似无尽循环的背后,是陆鸣的生命潜力在支持。
潜力终究又耗尽的时候。
见此状况,陆鸣满口喷血的喊道:“麻辣个鸡,老子真的要完?”
“来来来,要死,小爷也要死个痛快!”
说完,又一把抓起更多的中品灵石。
也不管到底碾碎没碾碎,径直就往嘴里塞。
塞满,给老子塞满!
充爆,给老子充爆!
陆鸣已经到了发疯的地步,管他有用没有,只要心中所想,那就开淦。
活得憋屈,难道老子想死还不能痛快些?
老头见状,本欲阻止。刚抬起的手,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随即端起,剩下的半碗酒,一口干掉。
喝完之后,敲打着桌面唱道:
“悬龙滩呀不算滩,嘿咗”
“拉紧纤绳走边边,嘿咗”
“腰杆使劲,脚板儿用力啊~~~~~~”
“汉子些,喂~~~~~~~”
“逆流行船,格老子滴要板命了哟,嘿咗~~~~~”
……
几句带着方言腔调的俚语,从老头的口中传来。苍凉的唱腔中,带着一种人定胜天的坚持。
陆鸣听不懂,但他能感受到一股不屈的意志。
要努力。
要更努力一点。
要攒劲。
要更攒劲一点。
要板命。
要往死里板命啊!
淦特爹的多瑞咪。老子不服!
啊~~~~~~~~
可是,不服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