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黯淡无光。
大地笼罩在深邃漆黑当中,隐隐可见某处亮着荧光点点,竟是一处破旧山村。
房间昏暗,一盏烛灯在散发着微弱光亮。
“咳咳咳!”
沈烈身上裹着一条薄被,躺在冰凉的木床瑟瑟发抖。
明明并非秋冬寒季,他却冻得脸色发白,双唇发紫,就连发丝上都凝结出了冒着凉气的白霜,怪异至极。
他尝试睁开双眼,可浑身乏力酸软,根本提不起一点力气。
滴答!滴答!
忽然床底下有水声滴落的动静响起,在这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沈烈莫名打了个冷颤,眉心跳动的厉害,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连忙强撑着将眼皮睁开一条缝,顿时就看到床边下方,隐隐有黑影晃动。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仿若身体无骨,如蛇一般缓缓爬了上来。
她全身满是湿漉的水渍,散发着一股酸腐的腥臭,半张脸腐烂到露出白骨,其中不乏蠕动的白蛆与密密麻麻的蜘蛛。
眼前所见瞬间让沈烈吓得汗毛耸立,一股凉气从尾椎直冲天灵盖,双眼不由自主的瞪成了铜铃。
这什么东西?!
女人伸出腐烂的双手紧紧掐住沈烈的脖子,她的力气很大,一股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瞬间让沈烈翻起白眼。
本就因为患上重病而虚弱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折磨,眼前意识逐渐开始了模糊。
“何方阴祟,敢来卧牛村伤我村人!”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一个头发苍白的驼背老者捧着一顶虎头兜鍪大步走了进来。
兜鍪绽放着微弱明光,虽然并不炫目,可刹那间就照亮了房屋各处,魑魅魍魉皆无法匿形。
掐住沈烈脖子的女人,皮肤骤然滋滋作响,飘起大量青烟,口中不禁发出了极其凄厉的啼鸣。
不等她害怕的缩回床底,在明光照耀下,此物身体迅速破裂溃散,最终只剩下一件沾满血污的白衣飘落在地。
沈烈长松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早已被吓出一身冷汗。
他穿越了。
沈烈,卧牛村人,十八岁,父母都是猎户,三年前某日入山打猎后再未归来,生死不明,自此留下沈烈成了村中孤儿。
这种事情在卧牛村并不少见,只因哀山内部极其神秘危险,毒瘴、山势复杂、野兽……以及更恐怖的东西。
在这个太阳消失,永夜长存的时代,哪怕是数百年来靠山吃山的卧牛村村民,不管哪个猎户入山经验再熟练老道。
每次进入哀山都相当于是一次将脑袋系腰带上的冒险。
但即使凶险,村人也别无选择,为了生存必须入山,这就是出生在卧牛村的命。
“我说你这孩子,从山里打猎归来后若是身体不适,必须前往村庙给武将军上柱香,这规矩从小到大我提醒了你多少次,你就是不听,
要没有你李婶刚刚跟我说起她见你今夜连灶火都没生,看着精气神不对劲,我都想不起要来找你,险些你就没命了,
不过今日遭此一劫,对你也好,让你长长记性,免得下次再犯这种错误,被大山里那些阴祟盯上,那可是会死人的。”
驼背老者走到床边坐下,语重心长的叹气道。
此人乃是卧牛村村长石钟,在沈烈父母消失后,多年来对沈烈颇为照顾。
沈烈脸上神情复杂,感激谢道:“我这次真记住了,石爷爷。”
“看你这样子,应是没办法再起身去村庙上香了,今夜我把武将军的虎头兜鍪暂借给你,你挨着睡一觉,等明天一早身体就能好了,
记得好好抱着,不然出了意外到时全村村民都要拿你是问,我作为村长也难逃其咎,你好好休息吧。”
驼背老者叮嘱几句,将虎头兜鍪放在沈烈胸膛,便捡起床边那件白衣掩门离去。
“多谢你啊,石爷爷。”沈烈将虎头兜鍪抱在怀中,不由得唏嘘一声。
就在这时,虎头兜鍪忽有一缕气息飘出,直接没入了沈烈体内。
他连忙闭上双眼,便看到在脑海深处,漂浮着一本闪闪发光的璀璨金书,伴有霞光祥瑞之气缭绕,道经梵歌吟唱。
金书封面有三个充满古韵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