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至于那是什么，就取决于使用者以及他意图的效果了。有的人用书本就可以实现某种效果，有些人则需要屠牛宰羊，但代价是必须的，代价必须先于结果发生。”约修亚点头道。

“第二点的话，就是一定需要本人使用吧。运用人的感官和身体的话，意思就是不会因为偶然因素发生吧。”

约修亚有些惊讶地说到：“虽然说的有些不严谨，但大致如此。法术的第二项基本原则就是：人的根源性。离开了使用者，法术是不会生效的。而使用者运用法术时，也一定要存在使用的意念，根据意念与自然的相互作用才能产生效果。人就是法术产生效果的介质。”

“第三点会是什么呢？”弗吉尼亚仔细回味着约修亚的话，“这我倒想不太出来了。”

“第三点是，法术不会违背自然。法术和人一样，是自然的一部分。死者苏生、返老还童这种事，法术是做不到的。”约修亚面色有些凝重地说道，“也许传说中的女神可以做到，但凡人的法术，是不能违背自然的。凡人，也不能试图去违背自然。法术作为自然的现象发生时，同为自然的人是必然有所感知的。”

“意思就是，如果当时有人使用了法术，你会察觉到？”弗吉尼亚问。

“不，就算是最厉害的法师估计也不会能感受到任何人的施法。只是，代价到结果的过程必然是可观测的。也就是说，会留下痕迹。如果当时任何一个在场的人使用了法术，那必然会发生可见的代价发生，也需要施法者触碰到死者或者用某种可见的现象杀害他。问题是，这些我都没有看到。”约修亚说。

“那意思是，如果真的是法术杀人，那凶手一定使用了某种手段致使必然可见的过程变得不可见了？”弗吉尼亚问道。

约修亚反问道：“你就不怀疑我可以使用法术，所以可以是杀害执法官的凶手吗？”

弗吉尼亚看着约修亚的眼睛说道：“你是不会的。你甚至没有杀人的眼神。”她的眼睛里似乎有着一些罕见的温柔。

两人对视良久，约修亚说道：“那您可是一副杀过人的眼神呢。”

弗吉尼亚说：“是啊。有不少人都是死在我的剑下。”

约修亚相信她的说法，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什么软弱纤细的人，相反，她应该比自己更适应战场。

“相反的，另外两位旅行者，都比你更像是杀手。”弗吉尼亚仰起头，轻笑着对约修亚说。

“这种蔑视是什么情况，热爱和平难道还要成为弱点不成？”约修亚一边说着，一边弹动了手中三弦琴的琴弦。出乎意料地，这随手而成的乐声甚是悦耳。

“没有武力，哪里来的和平。怎么样，要不要我教你几手？”弗吉尼亚对约修亚说。

“......您倒是像个领主一样啊，”约修亚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粗布衣服都难掩气质的美丽女性，看着她那双发亮的灰色双眼，“对打打杀杀这么有兴致的女领主我还是头一回见。”虽然他也并没有见过几个领主，女领主当然也是第一次见。事实上，就约修亚所了解的现实来看，即使是最有权势的贵族，女性在世俗上也很少能担任一些职务的。虽然不再是两百年前那样作为男人的附属品，但社会却是沿着老脉络，悠哉悠哉的变化着。引起这些变革的，是谁来着？约修亚试图思考，却被弗吉尼亚所打断，她将脸凑向约修亚，露出盯住猎物的表情，笑着说道：“有些事，只有从激烈的对抗里才能感受到，不是吗？”

“你有些吓人。说真的，我要是会杀人法术我估计就要用来自保了。”约修亚慢慢地将脸挪开，说道。

弗吉尼亚哈哈一笑，说：“你总算把敬称去掉了。现在你和我是私人身份的相交，此刻的我，不是伊斯坦罗家族的人，只是一个希望你能同我一起找到真相的需要帮助的人，你也不是旅行者或者吟游诗人，你是约修亚，将与我共同找到真相的人，对吗？”

“你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弗吉尼亚，我自然愿意同你一起找到故事的真相，但我不能鲁莽地向你保证结果。”约修亚感受到了许久没有的激动，他脱口而出。

“我明白的。只有十天，”弗吉尼亚说，“你只需要陪我十天就好。”

弗吉尼亚向约修亚伸出手，约修亚调整了呼吸，握住了那只强有力的手。她的手出乎意料的粗糙，想必是经常握住兵刃，约修亚想，她确实如所表现一般直率。

临走时，弗吉尼亚略带愧疚地对约修亚说：“我平日里要统领其他人，碍于这种身份，也不能走街串巷地调查，只能拜托你了，我亲爱的同伴。但我尽可能每晚都会来这里，与你探讨这问题的。”她一边说着，一边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在十日内找到莫里芬。

约修亚听到这番话，故作冷静地点点头，但如果弗吉尼亚细细看去，总能发现他有些发红的耳根。这位做事果敢的女领主的距离感属实有些神奇，听过不少情事的约修亚，对于这种不带任何邪念的纯粹的好意居然没有什么招架之力。不过，约修亚对于纯粹的邪念带来的好意，也没有什么招架之力就是了。只是，他这一刻确实是颇为心动，那是他寻求好久的纯洁的心动。

第二天，约修亚就开始了他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