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村长开口询问道:
“您的意思是只要我一人死掉的话,村子的所有人就可以既往不咎吗?”
白显生轻微的点了点头对他的问题表示认同,陈村长见此情况再也没有一丝犹豫,他右手抬起,然后手指并拢绷紧肌肉,他的手掌便自指尖开始一点一点的转变为黑色,那黑色的手掌在火光的照耀下甚至有一丝反光,可见其硬度非同小可,夜甚至怀疑如果陈村长和白显生互砍的话,先支撑不住的一定是白显生那把批量生产的垃圾长刀。
而后陈村长漆黑的手掌五指并拢,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刺了下去,就在他手掌靠近太阳穴的瞬间,夜一个闪身到了陈村长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别那么着急寻死,他话还没说完”
夜只冷冰冰的开口一句话,陈村长便愕然的盯着眼前之人,他颤声对白显生问道:
“.......阁下,可是要放我一条生路?”
夜的手已经松开了陈村长的手,但是他也再没有勇气继续刺下去,于是他的手掌落下,外观再次变得与正常人无二,陈村长当然也怕死,更不想死,对死亡的恐惧和求生的意念是刻印在所有生物dna之中的本能,他当然也不例外,所以听到夜这句话后他又重新燃起了对生的渴望,这种念头一旦浮起就再也压不下去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想要和村子里的人们一起活下去。
只听白显生噗嗤一笑,手中长刀慢慢收入刀鞘之中然后他便对着跪在地上望着他的大汉说道:
“放你一条生路?你杀没杀人,杀了多少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还没加入任何组织,换句话说就是没人雇我干这事,我为什么要吃饱了撑的要去管闲事?你只要不对我们表现出恶意我自然也懒得去管这些,至于说什么要给他们报仇?我甚至不认识他们......”
白显生说完,他盯着陈村长的脸上慢慢的露出了戏谑的微笑。
“可是,您晚上为什么要在女神像前时暗示我,如果您不关心这件事,不是想要为村民报仇为什么要暗示我想要引我出手?”
陈村长开口询问,在他心中,白不管是站在女神像面前驻足许久的行为还是对刚刚自己刚刚自诩信徒感到愤怒的模样来看,白显生都应该是一个十分虔诚的信徒才对,而虔诚的信徒不可能会说出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言论。
“那大概就只是他的恶趣味而已,你见过外城无主之地有几个信神的?更别提这货在那里待整整了六年”
站他在一旁的夜冷冷开口,陈村长听闻此处就连嘴巴都忍不住微微张开,对于他这种有了灵智之后便一直呆在村子里的人来说哪里见过这种人,他们杀了一村子人他觉得无所谓,却为了不清楚是想要干什么的恶趣味大费周章,他认为任何生物做事都是要有动机的,因此实在是不能理解也无法理解这种行为,可殊不知驱使人类行动的万千动机之中,有一个动机名为[有趣]。
没错,就是觉得有趣,白显生才大费周章的想要作弄他,就是为了缓解自己一路上的乏味,就是觉得......这么做好玩。
主城范围之外的无主之地,是流放者和非法分子的活动地点,在此生活六年的白显生,说是没有染上一点污染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他如今恶劣的性格就是在这六年之中慢慢形成的,出淤泥而不染?那也要看是怎样的淤泥......
时间来到第二天,晚上发生的事三人默契的没有再谈而是打算让它烂在肚子里,白显生在临走之前,再次来到丰饶女神像之下,将自己刚刚来时顺手摘的花放到了它的面前并对其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你/您不信神”
夜和陈村长异口同声的说道,二人眼中皆流露出了诧异和不解。
看到二人的反应白显生也陷入了回忆,自他小的时候就受到父母熏陶,自然也信仰丰饶,公正与爱之女神厄尔斯,但是他们一家信仰的点并不是[丰饶]而是[公正],当然这是十二岁之前。
十二岁的时候他被夜带到了外城不被当人般训练了六年,六年的时间中白显生起码有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是在偷东西被发现,打个半死后又被暗中观察的夜救醒这两件事之中无限循环,在这期间,他无数次的向女神祈祷寻求庇佑,可女神的垂怜一次也没有降临在他身上,被发现的时候依旧会被发现,被打个半死的时候也不会觉得疼痛有减少哪怕一丁点。
丰饶,公平与爱之女神?公平在哪里?爱又在哪里?如果他不曾拥有信仰,也就不会对神抱有任何希望,可他是虔诚的信徒,对曾经的他来说神应该是最神圣最慈悲众生的存在,可结果不管他祈祷多少次,换来的都一次次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