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于在野有点难过,似乎比自己还要伤心。
那道身影走近了,乔木站起来伸手去索要,“果子还我!不给你吃了!”
于在野单手稳住他有些摇晃的身形,低头看他,音色酸涩,“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呢?”
乔木眼眶一酸,但手下的动作却一下子把于在野推开。“骗子。”
越来越少的回复信息,越来越难得的见面,还有走得越来越远的人。
明明放心得很。
被冷落的证据一条一条被摆出来,乔木尽量让自己语气平淡一点,不要显得斤斤计较,但很难。他还没有准备好这个玩伴从生活里退出,偏偏时间不等他。
乔木醉的有点厉害,不太能站得稳。于在野只好把人圈在怀里,边安抚着,边让他坐下,向周围的人以目光致歉。
用打湿的纸巾简单给乔木擦了把脸,又哄着喂了几口水,乔木才稍稍安静了一会。
这种照顾实在太过无微不至,让乔木短暂地满足了一下。安静地看着碳炉里的缩水了一半的火炭发呆,于在野坐在了他的身旁,乔木才抱怨道:“你没有给我烤鹌鹑。”
于在野把水杯递给他,让他再喝一口。然后问,“还吃得下吗?”
“当然!”乔木看着于在野,还是觉得委屈,“而且,两个都是我的!”
“好。”于在野把八分熟的串送上了烤架,看着想往桌子上趴的乔木,又把他揽回到臂弯之中。
这种亲密接触对乔木来说有点陌生,他不习惯接受别人的触碰,于是挣了挣。是那种象征性的挣脱,但于在野却很快就收回了手,目光落在了桌子上只剩了半瓶的白酒,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不放心,手臂悬在半空拦着,拦在乔木身前,以防乔木前倾的时候真的趴在了桌子上,“别睡觉,桌子上有火,不安全。”
“哦。”乔木勉强坐着,看着被移到对面的睡衣,目光有些散地定在了那里。“可是我很困,天气也热,在这儿坐着好烦。凳子也不舒服,我的脖子酸。”
“一会就带你回去。”于在野的声音依然很轻。
乔木笑了一下,整个人瘫在小凳子上,伸长了腿。自暴自弃道:“随便吧,反正都一样。”
他说的很小声,于在野凑近了也没有听清楚。“什么都一样?”
……一样的,反正都要走。
乔木意识还是清醒的,没有说出来什么很过分的话。
毕竟于在野只是要搬家,又不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不应该被他当做宣泄情绪的对象。
原来清醒的时候说不出来的话,醉酒之后依然说不出来。
于在野的神色模糊,声音也很模糊。一切的景物的清晰度都降了下来,世界的音量被调小,只有胸口的心跳,越来越让人难受。
或许是这种样子看起来太可怜了,于在野终于舍得开了口,“跟我走吗?”于在野问。
乔木露出疑惑的神情,不太能理解这个“走”的意思。
回家,还是去五家村,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于在野沉默了很久,不知道是怀着怎样的辛酸才开了口,“转了学籍,就在我旁边,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他抓过乔木的手臂,在一处淤青上轻轻摩挲,声音有点哑,“这种事情,以后都不会出现了。”
乔木的眼里的光闪动了一下,低头去看于在野的神情,“野哥,那你又能以什么身份,帮我去打理这些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