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莲面色好转几分,朝萧令宜道,“臣妇好多了,多谢太后娘……”
她细弱的声音一顿,面色也几乎凝固。
萧令宜正侧耳听她说话,见状低声问道,“怎么了?”
祁莲没有回答她,萧令宜再次追问,“宋夫人?”
这次祁莲终于张口了。
她一张口,鲜红的血争先恐后地从她口中溢出,顺着下巴迅速滴落,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萧令宜面色大变,陡地站起身,“来人!传太医!”
这一惊变立刻将在场所有人都震住了,片刻后所有人都慌乱起来。
在座无一不是纵横后宫后宅之人,不会看不出祁莲泛紫的唇色是中毒的标志。
她们纷纷扫视着眼前的膳食,会不会,这里面会不会就藏着会夺去她们性命的剧毒?
可是太皇太后的寿宴上怎么会有剧毒之物?
是啊,怎么会?
萧令宜招手唤来宫人将祁莲抬到了后殿,而后冷冷扫视向太皇太后。
“禁军首领何在,将整个寿康宫包围封锁,给哀家严查!”
太皇太后也刚从震惊中回神。
只不过她不是震惊剧毒之事,而是震惊毒发之人怎么会是一个命妇!
明明她只在萧令宜的膳食里下了毒,为何?!
她视线迅速地在桌上扫视着,而后看见了祁莲面前的那碗冰镇银耳雪梨羹。
她骤然闭眼,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
这场针对萧令宜的杀机,简单,却绝不会失手。
明明只要她在听戏时饮下一杯茶,明明只要她在寿宴上服下一碗汤羹。
那她立时三刻便会毒发身亡,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她的命!
可为什么,她偏偏一口未动!
是真的身体不适没有胃口,还是她早已知晓了她的计划才会如此?
若她早已知晓,那为何又会有命妇毒发?
是了,有人毒发,萧令宜才好借由向她问罪!
好一手祸水东引,好一个狠心的女人!
那么是谁泄露了秘密?是她身边最信任的心腹大丫鬟?还是那个一家老小的命都在她手里的膳房太监?
太皇太后浑浊的双眼在两人之间扫视,看得两人心惊胆战。
萧令宜不知太皇太后心中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人了。
吩咐禁军将整个寿康宫包围后,她便没有理会太皇太后。
祁莲正死死抓着她的手,指尖陷进了她的皮肉里,渗出鲜红的血迹。
萧令宜却仿佛感觉不到痛,她握着祁莲的手,朝门外怒道,“太医人呢!怎么还未到!”
话音刚落,一个须发皆白的太医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太后恕罪!微臣来迟!”
萧令宜认出这太医是太医院里最擅解毒的圣手,连忙道,“快,为宋夫人诊治,务必保住她性命!”
老太医放下药箱,伸手扒开祁莲的眼皮,舌头,一通望闻问切,最后颤颤巍巍地得了一个答案。
“回禀太后,此毒乃是见血封喉的鹤顶红,太后恕罪,微臣无能为力……只能以百年参汤吊住精神一时半刻,太后娘娘有什么想问的,速速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