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垂眸片刻,将朝阳公主的要求告诉了姜太医,请他代为转达给萧令宜。
朝阳说他们太过明显的那句话,印在了祁鹤安心中。
他仔细思考了半日,觉得还是避一避嫌为好,暂时的远离,是为了保护对方。
来日方长,不必急在一时。
皇宫里,萧令宜听着姜太医的汇报,默然半晌。
而后她召来了负责此次互市的官员,将让利一成一事交代给他。
官员知道前些日子朝会之事,只当这是对夏朝的弥补,也并未多问。
祁鹤安的意思,萧令宜也大概明白了。
送走官员后,她提笔写了一幅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欣赏半晌后,让人裱起来送去了侯府。
第二天早朝结束时,侯府送了封信进来。
萧令宜朝服还未来得及换下,坐在书案后拆开了那封信。
与妻书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诉情之书已然收到,夫甚喜。
然笔墨丹青情谊有余,气势不足,请妻每日书写,夫检阅之。
萧令宜抿唇一笑。
写出这么一封文绉绉的信,真是难为他了。
信封里还还另有一张白纸,上面写了两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萧令宜抚平纸张,收回信封,寻了个精致的木盒将信封妥善放了进去。
这是她与祁鹤安之间的第一封书信,值得收藏。
傍晚处理完朝政后,她回到坤宁宫沐浴焚香,立在书案前思索着给祁鹤安的回信。
提笔半晌,她写下: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这大约是与他们当下心境最贴切的诗了。
二人从未这般用书信联络过,因此都觉得很新鲜。
他们像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般,在宣纸墨香间,写尽了情意。
虽然身体离得很远,却觉得彼此的心近了许多。
七日时间一晃而过。
萧令宜在第六日的书信里告诉祁鹤安,明日太皇太后寿宴,她大约没空给他写信了。
祁鹤安其实明日也有事,三皇子命人给他带了句话,希望他明日能去送送朝阳公主。
祁鹤安不想招惹这个宠妹无度的人,便应下了。
但他偏偏要在回信里不依不饶,要惩罚萧令宜后一日写十首诗来赔罪。
萧令宜熟读诗书,十首诗自然不在话下,爽快应下了。
次日,萧令宜梳妆得当去了太皇太后的寿康宫。
这次寿宴并不是整寿,加上又刚好赶上夏朝的使臣离京,因此并没有大办。
只在寿康宫里搭了个戏台,请上京里的名角儿唱几处戏。
除此之外,宾客也只有萧令宜,先帝的几位太妃,还有京中的诸位诰命夫人们。
萧令宜懒得应付太皇太后,特意去了得迟了些,刚好戏台开场。
她朝太皇太后行礼,太皇太后只是含笑看了她一眼。
“哀家这老婆子的寿宴,辛苦太后拨冗前来了。”
萧令宜不卑不亢地直起身,“母后哪儿的话,儿臣便是再忙,也不敢缺席您老的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