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一半又闭上嘴,蓦地一拳砸在鸿雁山脉图的旁边。
“他们怎么敢那么说你!”祁鹤安咬着牙,又是一拳要砸上去。
萧令宜眼尖地看见他关节处已经破皮渗出血丝了,连忙拉住他的手。
“他们说什么了?”
“……”祁鹤安只要想到那些话便怒的想杀人,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萧令宜弯着唇,“我猜猜,是说我与你不清不楚,水性杨花?”
祁鹤安陡地转过头,死死盯着萧令宜。
萧令宜扯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宫外都有了,还落到了你的耳中,宫内又怎么可能没有呢?”
祁鹤安不说话了,半晌扭回头去,“我明天就走。”
只要他暂时离开上京一段时间,流言必然会平息下来的。
他知道萧令宜对名声看的有多重,他不想破坏她的抱负,也不想那些难听的话与她沾染上半分关系。
“不准走。”萧令宜声音冷凝,“你若走了,便再也不要回来。”
祁鹤安骤然转头,却见她面带笑意,哪儿有生气的样子。
“你……”
萧令宜将他拉到桌前坐下,又起身翻出常备的伤药来替他处理手上的伤口。
半晌,她才抬起头道,“由他们说去吧。”
“可是……”
萧令宜打断他,“反正他们也没有证据,只不过私下里说两句罢了,谁敢当着面说,我便治他个诬陷当朝太后的罪名。”
“鹤安,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无路可走只能依靠你的先帝遗孀了。”
她轻抚着包扎好的伤口,神色间带着大权在握的自信感。
这些日子以来,肃王的势力在被她一步一步地蚕食着,虽然他在不停反击,也给萧令宜造成不少麻烦,但只能延缓被蚕食的速度罢了。
太皇太后似乎也发现自己儿子并不能替她撑多少腰,自从搬进了寿康宫后便甚少出门。
事已至此,一些名声对她而言,已经无关痛痒。
即便背负骂名又如何,祁鹤安为她走了九十九步,剩下的一步,难道她还要退缩吗?
那样未免对他太不公平。
祁鹤安只觉得被抚的伤处浮起丝丝酥麻痒意,他反手握住萧令宜如葱般的玉指,将她拽入怀中。
“我知道。”
那晚祁鹤安没有睡着,黎明时分,他趁着夜色离开了皇宫。
回到侯府时,天色已经亮起。
他经过祁莲的院子时,正好撞上她出来。
上次两人大吵一架后,祁莲小半年没有踏入祁府,一副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
祁鹤安情场得意,也废了好些心思哄祁莲,才在前两天让她同意回府小住一段时日。
祁莲见他一副刚回来的样子,顿时不悦地皱起了眉便要转身回去。
祁鹤安下意识唤道,“阿姐。”
“什么事?”祁莲回头看他。
祁鹤安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没事……”
祁莲白了他一眼,回了院子。
祁鹤安沉默地立在晨曦中,原本他是想挑个时间将他与萧令宜的事跟祁莲好好说一说。
可现在,他又有些犹豫。
他担心祁莲听到过流言,那流言并不只说了萧令宜,而是将两人都踩到了泥地里,十分不堪。
若是祁莲因此对萧令宜更心存芥蒂,那就弄巧成拙了。
罢了,再等等吧,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