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男人穿着粗布麻衣从他们面前路过,嘴里念念有词,后面跟着吃了泻药的老娘,老娘胳膊肘挽着的篮子里面装满了死人用的纸钱。
一人说,“我给你们说,他们家昨天晚上倒了大霉,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玩意撒了一院子的纸钱,活像家里死了人。”
“娘俩查了一早上,说一定要找出是谁撒的纸钱。”
另一人摇头,笑说,“这怎么能找的到,天下纸钱都长一样。”
听完这话,席昕都不用想落了胎的另一家是何等模样,侧眸看了一眼脸不红心不跳的晚归之人。
找到刘韵如落脚之处,杏仁守在屋外,屋内则是低低啜泣声和一道轻声安慰。
哭的人是刘韵如,至于安慰之人席昕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听声音像是上了年纪的妇人,尽显阅历和疲惫,好似短短半生已经走完一生。
“姨母,我该怎么办?”
“孙秀才不是个人,如今刘家你也回不去,不如你随我去吴兴?”
“······”
杏仁也没想到他们正巧和从吴兴来的宋夫人撞上,“席姑娘,不如先去厢房坐坐?”
席昕点点头。
也就一盏茶功夫,他们便见到刘韵如。
“让席妹妹见笑了。”刘韵如捏着绣帕擦了擦泛红的眼角,指着身侧的妇人道:“这位是我之前提过的姨母,你们是来取户籍吧。”
席昕商离纷纷起身,“见过宋夫人。”
宋夫人微微颔首。
席昕无意望见宋夫人身侧小丫鬟,不就是昨天买果饮子的小丫鬟。
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惊愕,面上沉静如水,转而说起来的目的,“是,此行专程是向刘姐姐道别,我和幼弟打算前往吴兴。”
“也好,这里多是非。”
先前刘韵如承诺席昕帮她重新挽回孙秀才的心,接着又发生后来一切,先前承诺自然不算数。
刘韵如侧眸看向杏仁。
杏仁进了里屋,再出来便将提前准备好的户籍递给席昕。
席昕接过一看,上面完完整整写着她和商离的名字。
“多谢刘姐姐。”
话落,见刘韵如和宋夫人似是要事相商,打算起身离开。
“席妹妹稍等,我欲打算前往吴兴不如妹妹和我一道。”刘韵如开口阻止。
商离眉头轻挑,面容微冷,明显不想和她们一道。
“多谢姐姐好心,不过我和幼弟另有要事,只怕不便和姐姐一起。”
见席昕拒绝,刘韵如稍有惋惜。
“席姑娘不妨和我们一道。”宋夫人开口挽留,“昨日我家丫鬟买了几杯果饮子,口感极好,妾身不才想请教请教其中奥妙。”
果然,没人能拒绝奶茶的诱惑。
“不过是小聪明。”
席昕等的就是宋夫人开口,一个孤女带着一个不大的孩童去了吴兴,被人欺负难免。
大树底下好乘凉,有宋夫人在行事也方便许多。
“我们真的要和他们一起?”商离双手撑着脑袋,一脸不满。
席昕看着商离明显比之前有肉的脸蛋,“是。”
商离扭头,冷冷讥讽,“我可不信世上有这样好心‘人’?”
站的高处跟前都是好心人,唯有被人踩在脚底下,才明白人心险恶。
他从小流浪街头,更愿意相信人性本恶。
“自然是有事相求。”席昕可没忽略宋夫人久久盯着她的脸不发一言,请教果饮子不过是幌子。
他们人微言轻,就是不知道宋夫人有事相求在哪方面。
接下来几天,他们等着刘韵如清点行李,被好吃好喝供着。
席昕多次被宋夫人暗戳戳盯着看,看得她毛骨悚然。
踏上马车那一刻,由衷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