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家中老妻听说以后,都埋怨责骂他,
儿子不能跟着沾光也就算了,还非要阻儿子仕途。天底下哪有这样当爹的?
而岳文谦的说法则是,
“我宰执朝政,他课司税务,都是为国分忧,只是职务分工不同罢了”。
“从底层做起,才知其中奥妙、门道,才能体民间百姓之疾苦,民生之艰辛”
只不过这番话,换来的是自家老妻的白眼,
岳文谦来到书房,摆出笔墨,
又拿出一本新的空白奏章,开始书写。
“臣岳文谦奏,躬问圣体安康。”
“益州得报,北虏压境,边境不宁,诚然危以,并幽州全境,尽陷敌酋之手,本当行兵戈援护之事,然内忧外患之余,手足不庇,
于兵,臣请组新军,淘撤冗兵,边地有功之臣,当加褒奖,加以任用,以尽光复之望,
于民,益州蝗祸,扬州水害,不曾断绝,当行修养生息之事,以体民情,轻徭薄赋,宽以待之。
“然开头所言二事,兹事体大,臣未敢独断,幸进之躯,妄自菲薄,望君圣裁。
“臣岳文谦,奏请圣君躬览。”
洋洋洒洒,一大篇下来,
岳文谦放下了手中的笔,
开始等待奏章晾干,好收起来。
又微微叹息了一口气……
还有朝中派系林立,排斥异己,党争攻伐不断,政出多门。
诸多疑难
这些问题,他不便说,也没法说出来,
帝君,疑心病甚重,最怕看到自己的臣子,铁板一块
如今的朝堂,可以说帝君是乐见其成
甚至再说严重一些,就是帝君促成的
所以,这些话不能出现在奏章上,
因为,帝君不会听,
搞不好还要落一个,“自命清高,嫌视他人”的评价
正在思虑……
“砰”的一声,门被大力推开。
屋外闪进来一妙龄女子,脆生生道
“爹爹,娘亲让我来喊你用饭,晚膳时间到了”
听到女儿这样一说,
岳文谦抬头往外望去,这才注意到,外面竟然天色擦黑,日光昏暗。
不知不觉,天都已经黑了,
然后,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回过头来
板着脸道:“阿绣,你一个女儿家,行事怎可如此粗鲁?”
“以后怎么出嫁?相夫教子?以后你的公婆如何看待你?不成体统!”
女子赶紧假装受教,屈身一礼,接着又道
“我这还不是随爹爹你,你一向嫉恶如仇,我也学的你性烈如火的脾气
所以,我也风风火火的”
说完还朝岳文谦,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话说,来人正是岳文谦的女儿,
岳文谦的这个女儿,不如自己儿子那般聪慧过人,
却也读过女经,也请人到家里教过女学,
也算得上,聪明伶俐,知书达礼嘛……
女红……,唉,女红不说也罢……
再有就是她的脾气秉性,总是风风火火……
浑不似个女儿家
倒好像和自家哥哥生错了性别。
“爹,走吧,国事是干不完的,您得保重身体,这个家可离不开你”。
岳文谦微笑着点了点头,
宠溺道:“走吧,去看看你娘亲做了什么好吃的”
清洗了笔砚,复又一声轻叹。
和女儿一起走了出去。
书房内,跳跃烛火下映衬着,奏章表面上的文字,白纸黑字,分外清晰可见……
从来忧国之士俱为千古伤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