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到来的灾民已经陆续解除管制
“有亲友的,便去投靠亲友,
“没有亲友的,白日也可以去坊间,找份儿营生。”
夜间,仍然可以到此住宿。
不过州府不再提供吃食,伙食自备
各位尽管放心,既然大军接应大家到这里,
就没有弃之不顾的道理。”
高台之上,一位州府胥吏,卖力的,重复着这句话。
为什么不是衙役,而是胥吏?
实在是这个时代,衙役不可能认识并牢记这么多字数。
李如璋此时,正带领一批青壮去往安塞堡,之前一直都是他负责此事
两边的人他都熟,李少严更是擢升他的恩人。
安塞军,是大嵩帝国难得能战,敢战的军队,
但这并不是来自朝廷大力支持
相反,反而是因为地处边塞,边地豪强的投入,
加上军中多是本地人的原因,
真要是朝廷供给养出来的兵马,怕是幽州不知何时便以沦陷了
哪怕安塞军再不堪,保卫自己的家园,总归会比当兵吃饷这个理由来的更妥当。
幽州,因为边地苦寒,幽州人便更耐苦战
往往
父子相承,父死子继,
甚至有的家里灵位上,
同时摆上父亲,儿子的灵位
且不在少数
安塞军军中更是有着,这样一句话。
“幽州男儿,当死于边野,何须马革裹尸?”
这样一句话,何等豪情壮志。
而且,如果不是这样,
当年,
又怎么能顶住景国大将纳古斯一日七冲的战绩?
那一日,安塞军先胜后败,
然后被景国白银龙骧军具装重甲铁骑
冲垮战阵,再度结阵,再度被冲散……,如此反复。
三次冲散,再三度结阵,一路尸横遍野,却退而不散,
这一战,从上午一直厮杀到傍晚
最终,靠着前任讨寇将军,也就是现任讨寇将军李少严的父亲,李怀忠
背靠大河立足破釜沉舟,带着本部亲卫稳住阵脚,并反冲敌方军阵,
阵斩敌方百夫长两名,千夫长一名。另重伤副万户一名,才使得军队得以重获生机,
但是李怀忠本人却在断后的途中,被对方重甲长斧武士锁定,
一斧击中头部,待回营时,以是七窍流血,血污满面,
当夜便呕血数升而亡。
李如璋缴令以后,便决定去拜望李少严
诚然如他,也没有想到,
未来他崛起之路上的南征北战里,李少严成了他不可或缺的中坚力量。
刚通报完毕,进将军府邸便听到李少严,冰冷的声音
“新招募的士兵,一定要狠狠操练,绝不能心慈手软”
“物资要随时清点”
属下称诺,转身离去。
这时,他看到身边来到的李如璋,难得面容缓和,
点头道:“来了,府君大人那边可有什么言语?”
“有的,府君大人说现在敌军压境,一切当以军事为先,需要他配合的,他一定尽力而为”
“还让我转告将军,也切莫忧虑过甚,只要众志成城,敌国不全力压上,也是奈何不了幽州的”
李少严,嗤笑一声,又复一声轻叹,
道:“我这个大兄啊,总是喜欢把事情想的这么简单,太过理想了。”
“世事多艰啊”
“小子,你一向聪慧,你来说说对眼下局势的看法”
李如璋当然乐意至极,展露越多,越能得到赏识,后面自己的话语权就越大,机会也就越多,
尤其是,有军队的关系人脉,就更是难得了
当下也不扭捏
“小子以为,北虏覆灭幽州的想法是肯定的,举全国之力来攻也是肯定的”
“至于原因,其实就在将军身上”
李少严听了这话,疑惑蹙眉到:“何解?”
李如璋道
“如果将军是个庸碌之辈。其所属部队非能战之军,反而覆灭时间会晚一些,或者更久。
“只可惜,将军和其部是嵩朝难得能战敢战的”
他这话让李少严嘴角,难得翘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就使得贵军成了北虏眼中钉肉中刺,只要北虏想兴兵攻伐冀州,青州,
那就断然不敢忽略幽州,幽州的作用就像抵在他们背后的一把利刃,犹如芒刺在背”
“还有一点,北虏人少,如果留下人马,防备将军,留下人数太少,恐被将军吞掉,留下人数太多,那势必南下的兵力会不足”